地無助望著他,相思相望不相親,不問天意為誰春。那一刻週一鵬再也平靜不下來,他想到陳月剛和新男友分手不久,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獨憐幽草澗邊生”的感覺,陳月那空洞的眼神彷彿是在追問:“為什麼,為什麼你選擇了她,而不是撿起我,我到底差在哪一點,難道你真的不愛我?”週一鵬閉上眼睛,以防淚水溢位來,瞬間破碎的心在無限感傷:“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卻不敢說愛你。世界上最殘忍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卻不能說愛你。”林蘭拉了拉失神的週一鵬,週一鵬連忙轉過身去,說了聲“上廁所”就走向人群外。“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可等到擦乾眼淚,週一鵬又開始壓抑自己的情感:“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
回到寢室週一鵬突然心中不安,漸漸心事重重苦不堪言,一意私念在迴腸百轉,因為他發現自己第一時間想起的人是陳月而不是林蘭。人在生死關頭的心是最真實的,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可當自己跑到教室的第一反應卻是拉住林蘭而不是陳月,事實如此,板上釘釘,不可改變更容不得狡辯。週一鵬想起老婆和母親同時落水要救誰的話題,救老婆就會成為不孝,救母親就會成為不仁,但是人在緊急關頭哪能顧及那麼多,完全憑一時感覺,潛意識的本能,而自己選擇救的是林蘭。“如果是陳月,她會怎麼看,她能相信我是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她,心中依然愛著她?她只會相信自己眼中我做的選擇。如果是林蘭,她又會怎麼看,她會相信我救她是因為種種條件而唯獨不是因為最愛她?她也只會相信自己眼中我為她做的一切。”
愛情來不得半點虛假,陳月讓週一鵬先天的自覺不自覺地不時想起,林蘭更多的是後天養成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時時在意。一個可以說是忘不掉,一個可以說是離不了。這兩種感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愛?在週一鵬內心當然是陳月,但在外人眼中肯定是林蘭。沒有真正愛過怎會知道愛有多麼難以割捨,週一鵬安慰自己:這種情況是因為這山看著那山高,沒得到永遠是最好。他想起陸游和唐婉,嘲笑自己當時不知天高地厚對著純潔的愛情指手畫腳,感嘆《釵頭鳳》就是斷臂的維納斯,那種大美凡人無法言表。他認識到遺憾才是人生缺失的美妙,自己永遠無法超脫,自己也註定將更愛陳月。
最讓週一鵬絕望的是明明在現實中已經做出選擇,自己的心卻沒有讓步分毫。以前的週一鵬認為生活中一些男人出軌後卻對自己的妻子更好是多麼可笑,明明是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世人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可恨的是這“世人”中包括他們的老婆。週一鵬的人生信念這一刻被打破,現在的他不能接受,但也只能解釋為:“一心一意”只是對老婆的責任,因為誰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所謂的高尚,只不過是過時的“存天理滅人慾”,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古往今來又有幾個能超脫。週一鵬孤獨地來到寢樓樓頂,“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牛郎織女星。”
一段時間週一鵬都在糾結自己好像對陳月的愛多一點,感傷自己的生命中出現了第二個人——開始是心中愛的漩渦,卻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變成現實中的泡沫。不久學校組織“義賑救災”活動,週一鵬總覺自己對林蘭虧了心,改了性子地捐了好多錢,看的林蘭都心疼,她不知道週一鵬是在尋求良心安穩。人還真是可笑,對身邊的人昧了良心,卻要從陌生人身上尋求精神寄託。更可笑的是,當得知陳月又有新的男朋友後,週一鵬心中對陳月的心字成灰剎那間都灰飛煙滅。
可能是蜜月期已過,週一鵬和林蘭吵架的次數明顯增多,其實戀人的吵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對方沒達到自己的期望,比如你做一件事感覺很棒,她卻覺的沒達到自己的目標,然後認為你不夠愛她,準備把你改變到完全符合她自己的心意,這就是所謂磨合。但事實是自己都不可能符合自己的心意,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改變他人就簡直是痴人說夢,所以某種意義上講愛情也是一場無休止的的戰爭。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有了妥協才會擁有和平,所以愛只能是悄悄改變自己而不是要求他人。小吵小鬧也算了,最讓週一鵬最頭痛的是,稍微一大吵林蘭就是啥也不說,斷絕一切來往,在寢室中一味抱怨週一鵬對她如何不好。本來是小情人之間的隱私,由愛生恨,打情罵俏,可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室友紛紛為林蘭抱不平。特別是張新語,雖然說話做人有一套,但沒有戀愛經驗,碰到週一鵬就發揮伶牙俐齒的特長把他狠狠奚落一頓,搞得週一鵬哭笑不得。但她也是為了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