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恬靜溫暖。
我尷尬地捧著肚子,絞著衣角,呆呆地望著他的側臉,卻步不敢靠前。臉上僵了僵,我又感覺到腹中一陣絞痛,小腹好像被什麼給緊緊地揪扯著,已經上過很多趟洗手間了,早就拉到沒有什麼可以拉的了。
手軟腳抖地依身靠在玻璃圍欄上,我冷汗直冒,心裡暗暗揣測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她們吧?那杯可疑的蜂蜜水下了藥的吧?看毒不毒得死我,是吧?
呵,真是可笑的手段
我輕哼了兩聲,已經沒力氣再去蹲廁所了,肚子空空的什麼都透乾淨了。這個時候,我是既痛苦又難受,很想躺下一會兒,但是我又不可能跑回去宿舍讓她們看笑話。
扶著把手,我勉強地撐著自個沈重的身體,挪著小步,向座位走去。他察覺我回來,抬頭疑惑地看向我,我立即換上一副風輕雲淡的笑容,咬牙強忍著不適,輕聲坐到他對面去。
傾身將他旁邊座位上我的袋子和書本拿了過來,在他投來探究的目光下,我勾唇對他輕輕一笑,繼而單手撐著額頭裝作認真看書。
借著手掌的遮掩,我閉著眼調息著,覆在桌面下的另一手緊緊捂著肚子,不聲張靜靜地忍耐著。
“你怎麼了?”
邵逸的聲音輕輕從對面傳來,微微驚了我一下,抬頭看見他雙眉緊蹙,隱隱的擔憂眼神,我不知道我的臉色是不是差得很明顯,便虛虛地對他笑笑,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臉色很不好?走吧,我請你去喝些東西。”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書本,然後走到我身旁來,二話不說也幫著我收拾檯面上的書本,更沒容我反應過來就已經將我的書本整齊地裝入掛袋裡。
我難受地不想出聲了,神志也開始遲緩發愣起來,恍神地看著他收拾好了,我還是沒氣沒力地坐著,不是我不想起身,而是我起不來。
“坐坐再坐坐。”我抬頭虛虛地看著他,聲音羸弱地猶如抽絲,突地又一陣絞痛從腹中傳來,胃抽搐幾下,我真的撐不住了,枕著手臂趴到桌上。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邵逸急切的聲音壓地低低的,在我耳邊詢問著,一隻大手探到我額頭上,溫熱的掌心貼服住我的額頭,熱燙的掌溫潺潺傳來,我輕顫了下,額上又是一陣涼汗直冒。
身體忽冷忽熱的,一會兒覺得身遭的空氣冰冷刺骨,一會兒覺得身體裡的熱氣在翻騰,難受地我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著,我覺得,自己可能就這樣被她們整死了
恍恍惚惚間,聽到身旁邵逸的聲音,好像很緊張,好像說要去醫院。我一聽到醫院這個詞就不由得毛骨悚然,從小就怕去醫院的我清醒了幾分,搖頭晃腦地直襬手,欲哭無淚地喃喃起來:“不要不要不要去,我坐坐坐坐就好。”
“這怎麼行?不舒服就該去醫院啊!”邵逸好像生氣了,聲音徒然高了幾分。
“讓我坐坐坐坐就好。”我小孩子氣地將頭轉到另一邊,賴著趴著,不去看他,這個時候我有點惱他的過分好心。
我不願去醫院,那個地方令我很不安,只要去過一次醫院,我就覺得我和那裡就會分不開,就會粘連在一起,然後脫離不出來,那些生老病死。
“你”聽聲音,邵逸好像有些氣結了,然後他就不說話了。靜靜幾秒,傳來他輕聲離去的腳步聲。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我悵然地轉回頭去看,瞄著他的衣袂消失在轉彎處,不知道怎麼了,我的心底莫名湧起了一股感傷,眼眶冒起了熱氣。
是啊,我就是不討喜的人,所有人都走好了,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都別管我好了,我就這樣!就這樣!
淚沿面滑入髮間,壓抑的委屈再也收不住,更多的淚水洶湧而出,我咬著唇將臉埋在手臂裡,無聲地抽泣著。世界彷彿只剩下我自己,只有我自己,一切的一切依舊是沒人相信,因為沒人願相信
正當我哭得矯情萬種,肆意狂瀾時,手肘忽而被碰了一下,耳邊再次傳來那道令我無措的聲音。
“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我微微詫然,囂張的淚尷尬地立即湧了回去,我也不敢抬起頭,趴著腦袋遮遮掩掩地回應著搖了搖頭。
“真的不需要去醫院?”
我趕緊搖搖頭。
“那現在好點了嗎?”關懷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身旁響起輕微的拉椅子聲,邵逸的氣息一近,我知道他坐到了我身旁。
我照樣沒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