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劍拔弩張的局面,因為凌峰的講話得以巧妙化解。
乍一看好像是凌峰在關鍵時候退縮了,但是仔細琢磨,真是這樣嗎?
凌峰的講話特別凸顯縣委的作用,把縣委放在頭等重要的位置,強調雍平的戰略決策必須要在黨的領導下,這是講政治。
但是凌峰這個講政治,卻巧妙的把新城建設做還是不做這個二選一的對立給抹掉了,凌峰強調新城建設必須在黨委的領導下來重新規劃。
也就是新城建設肯定要幹,不能不幹,只是高藝搞的這個方案太不成熟,而且高度不夠,現在縣委應該領導來搞新方案,縣委接招不接招?
如果不接招,那全縣人民都期盼的新城建設,因為縣委主要領導不願意接招,不作為就那麼黃了,張瀋陽能夠承受住這種輿論壓力?
雍黃公路的建設拖延,老百姓送了張瀋陽一個“張大溝”的綽號,張瀋陽捂著新城建設不動手,別人又會怎麼叫他?
所以凌峰與其說是退縮,還不如說是巧妙推動,讓事情以一種很平和的方式過渡到凌峰需要的局面。
而且這裡面還有細節,這個細節就是凌峰在今天的常委會上很好的展現了實力,常委會這麼多人支援搞新城建設,人大、政協的幹部,下面主要科局辦的幹部,還有常委裡面包括組織部長秦傑在內的領導,他們都是旗幟鮮明支援搞新城建設的。
今天這個局面,如果真按照高藝所提議的攤牌可不可以?從會議的形勢上看當然可以,凌峰絕對有機會挑戰張瀋陽。
然而凌峰把自己實力亮一下,在最後時刻,卻巧妙的轉彎了,然後迅速收斂,引而不發。
火星撞地球式的碰撞對雍平的政治局面來說是災難,凌峰沒有那麼做,政治不是你死我活,更多的時候是需要妥協讓步的,這就好比下棋一樣,水平越低的棋手越喜歡你死我活的搏殺。
棋藝水平進入高手境界之後,追求是對棋局的理解和掌控,於無聲處起驚雷,凌峰顯然是高手。
張瀋陽用手摸著光光的腦袋,嘿嘿只笑,他突然抬頭看向趙大全的方向:
“老趙,你講一講?讀的書多,做的怪多,你平常也是喜歡讀書的,關鍵時候你和縣長有沒有思維火花?”
趙大全臉色變了,他是老江湖,當然能明白凌峰這番講話背後的東西,這個時候張瀋陽把他推到前面,他能講什麼呢?
他沉吟了一下,道:
“凌縣長,新城建設的問題是不是還有一個可行性的問題?雍平是不是有能力搞這個建設?”
凌峰道:
“當然有可行性的問題,但是可行性研究也要在縣委的主導下展開工作!因為這是大規劃,大戰略,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必須科學研究論證。
新城建設可以搞,那縣委主匯出方案,如果可行性研究有問題,那以縣委的名義把相關工作推後,權威性也高,老百姓也認!”
凌峰頓了頓,繼續道:
“在這裡我要強調的一點,就是我們今天大部分同志講的支援意見,或者反對意見,那都是一種個人主觀的情緒。
我們個人的觀感是不準確的,必須要有專業的論證,我打個比方,趙書記是堅決反對搞新城建設的,剛才也說了一大堆的理由!
但是如果我們有科學的可行性報告,說不定趙書記的態度會迅速扭轉,這不是不可能的,同志們說是不是?”
凌峰言辭犀利,趙大全不是他的對手,面對張瀋陽,凌峰可以被壓一頭,因為張瀋陽是雍平班子的班長,但是在趙大全面前,他能退縮?
趙大全敗下陣來了,縣委書記張瀋陽就哈哈大笑,道:
“反正是這樣,雍平新城建設動嘴皮子簡單,上下嘴唇一碰,幾百億上千億隨便張口就能來!但是要落地,有可行性,靠嘴巴講是不行的!
雍平縣黨委我是第一責任人,我今天明確表態,如果你們能找到一個我一看就能幹的方案,新城建設就可以啟動!
至於高藝縣長說的什麼政府和縣委搬遷南城,這樣的方案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就是扯淡的!我們縣政府和縣委大院子怎麼遷啊?
為了我們政府機關花幾個億出去,這是我們雍平現有的家底嗎?那樣做老百姓會戳我們的脊樑骨,上一級黨委會追究我們的責任,這種事兒能幹?”
張瀋陽目光掃過所有人,道:
“凌縣長建議,把新城建設的規劃納入黨委!那從現在起,分管城建的副縣長,還有城建局相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