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藝最近壓力其實非常大,都是讓曹輝的事情給鬧的。
曹輝在雍平影響力太大了,在他出事之前,曹輝在雍平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像是救世主一般, 他這麼多年打造了雍平一中這一塊金字招牌,讓人覺得雍平縣的教育能夠上到這樣的高度,就憑曹輝一個人的執著和堅持。
可以肯定曹輝在應試教育上的執念很深,而且他把自己的這種執念認真貫徹到工作上面,在過去幾十年中一直踐行,想盡千方百計把應試教育做到了極致。
曹睿曾經陪曹輝出去跑過, 全國所有的名校曹輝基本都去過,不僅去過,而且把人家好的地方他都逐一的做了記錄,回來之後他會迅速的投入實踐。
曹輝絕對不是一個人在努力,他是利用自己的魅力打造了一個高效率的管理團隊,透過這個管理團隊訓練出了一批魔鬼一樣的教師隊伍。
一中的老師尤其是班主任,工作時間一天可以達到十六個小時,基本上連軸轉的工作,每個學生都在這一套嚴密的體制下面, 像填鴨一樣學習知識,從而達到高考一鳴驚人之效果。
如果放在時間的長河中來看曹輝的做法,肯定是不可取的。可是在特殊的歷史時期,在雍平這樣一個國家級貧困縣裡面,曹睿採用這樣的辦法,的確是提高了農村孩子的升學率。
從大山出來的孩子,能夠找到一條拼搏的路本來就困難,曹輝給孩子們創造了這個機會。
然而,當鮮花和掌聲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曹輝最終迷失了,差不多符合陳福生的斷言,陳福生當年就說曹輝終究只是過客匆匆。
……
別墅,曹睿坐在沙發上,高藝以極其曖昧的姿勢將雙腿放在了曹睿的身上。
本來今天凌峰組局,吃了飯之後還有下半場,畢竟遇到了高興的一件事,怎麼著也要唱個歌或者打個牌的。
曹睿去了一個半途,高藝給他打電話,然後他找了一個藉口就撤了,很自然就到別墅來了。
“曹睿,你說曹輝這事兒該怎麼辦?我的意見是保留公職,還是別把他往牢裡關,畢竟這麼一個為雍平教育做過特殊貢獻的人,老百姓對他還是有感情。
把他打死對雍平教育的打擊很大,對老百姓的感情傷害也很大……”
她頓了頓,道:“關鍵是現在已經出現了動盪的局面!在後曹輝時代,誰能穩住盤子,雍平的教育會不會因此開始走下坡路,這都是考驗我們智慧的事情……”
曹睿道:
“你的想法不一定能得到支援!畢竟教育塌方式腐敗是全市共同的問題, 市紀委介入進去了!曹輝的問題嚴重,我聽說他除了經濟問題之外,還有作風的問題,這一點老百姓最為津津樂道,也最為傷口碑!”
高藝一笑,道:“經不起查呢!曹輝經不起查,我看了一下很多人都經不住查!這些年我們整個黨組織建設有薄弱,幹部隊伍建設問題比較凸顯!
曹輝不是個案,如果真要較真查下去, 還能查出很多問題來……”
她頓了頓,道:“但是現在發展擺在第一位!雍平這麼一個窮縣更要發展!這就好比重病之人,要治病得慢慢來,不能用猛藥攻一樣……
聽你的口吻是不應該放曹輝一馬,我聽說你和曹輝的私人關係不錯!你師父和他相交莫逆啊……”
曹睿內心五味雜陳,他能說什麼呢?
他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他和曹輝並不存在任何利益衝突,相反曹睿當初還幫過他的忙,那個時候凌峰和張瀋陽博弈,雍平縣城建設的關鍵一戰就是曹輝同意一中整體搬遷。
可以肯定高藝對曹輝印象不錯也是因為當年的原因,因為雍平新城建設高藝立下了赫赫功勞,她和曹輝有很多的交集。
領導幹部也是人,也有個人感情,咱們國家就是人治的社會,所以很多時候也沒有辦法做到絕對公平。
高藝處理曹輝的案子和曹睿處理曹輝的案子不一樣,這是由於領導的特點決定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曹輝是幸運的,因為他遇到了高藝擔任雍平縣縣委書記。
曹輝的違紀問題最終還是化小了,從紀委回到家之後,曹輝在家裡關了三四天沒有下樓。
家裡人很急,但是又不敢打攪他,他的女兒曹倩剛剛大學畢業,準備選調進入公務員隊伍。
關了三天之後的曹輝出門了,樓下就碰到了曹倩,他衝著曹倩招招手:“小倩……”
女兒走過來,曹輝用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然後摸了摸女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