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電局很熱鬧,今天局裡出了大事兒,局辦公室主任鄭飛被曹睿給打了,還打得挺厲害,鄭飛鼻青臉腫的去醫院了,各部門現在熱議。
廣電局的兄弟們從內心來說還是覺得愜意爽快,畢竟鄭飛喜歡人五人六,以為自己是年輕有為,調子比較高。
除了少數幾個和他走得近的人,大部分人都挺享受這種感覺,只是在享受的過程中,未免還是有些擔心曹睿的處境。
“老實人發威了還真可怕!曹睿這一次讓人刮目相看,過癮!”
“過癮是過癮,就是後面怕不好收場,鄭飛睚眥必報,局長又信任他,曹睿哪裡能鬥得過他……”
“噓,小聲點!隔牆有耳。”
在這種情況下,曹睿去局長辦公室,現在局長辦公室所在的綜合樓四樓那都是上百雙眼睛盯著。
鄭飛在醫院待不住,處理了一下就往局裡趕,他可不是敬業,他是要讓曹睿好看,這個場子他不找回來,以後還能在廣電局混?
鄭飛一回歸,所有的議論都銷聲匿跡了,廣電局上下的氣氛則更詭異,更緊張。
曹睿還在局長辦公室,陳力發飆了。
他覺得曹睿是得了失心瘋,他想到曹睿平日的表現,再想曹睿提的要求,他的怒火遏制不住:
“曹睿, 你是不是神經有錯亂?來我這裡一派胡言?看你講話的這個架勢,我這個局長是不是要聽你的安排和指揮才行?”
曹睿不慌不忙,他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了才道:
“局長,您別激動!您聽我講,我今天之所以來為劉勝的事情求您,這裡面有個內情。劉勝和貴公子陳小毛是同一年生人!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如今年輕人要搞個穩定的工作很難,陳局您的體會是最深的!
我聽說小毛上學那會兒就給您惹事兒,學業難成,您想方設法送他去部隊,結果去部隊也不消停,部隊出來之後輾轉到沿海蹉跎,去年才回來落實編制。
這個過程非常坎坷,就好比劉勝現在一樣,他也經歷了很多挫折坎坷,現在到了要解決編制的瓶頸了!
局長,您其實可以換個思路,比如您就想自己本來有兩個兒子,一個是陳小毛,一個就是劉勝。
如果這麼考慮問題,局長您覺得劉勝的事情還有沒有辦法想?”
曹睿的語氣很平和,他說的這幾句話聽上去很無厘頭,因為他講的話毫無邏輯?怎麼讓陳力憑空多個兒子?這是什麼胡說八道的話?
可是就這麼平和的幾句話,陳力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精彩,他的雙眼有常人難以察覺的失神,表情中糅和了驚訝、憤怒、恐慌等等各種情緒,雖然只是剎那一瞬間,但是就這一瞬間讓房間裡的溫度好像都遽然降了幾度。
陳力的兒子陳小毛,書名叫陳新民,去年剛從沿海調內地進廣電的公務員編制,目前在廣電局下屬的網路公司幹中層骨幹。
鮮少有人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但是曹睿知道。
因為鄭飛一直喜歡把曹睿當槍使,陳力為兒子的事情花了局裡很多錢,這都要巧立名目報銷的,這個過程曹睿全程參與。
曹睿不較真,別人當他傻呢,所以陳力和鄭飛都覺得他們的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人鬼不知。
殊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曹睿對這件事掌握得很清楚,跟明鏡似的。
陳力的兒子陳小毛高中沒上完,送去部隊犯錯中途被退回原籍,活脫脫就是個無業遊民。陳力到雍平廣電局幹一把手之後,就想把兒子的工作解決。
03年正式編制已經收緊了,但是陳力手中有權力,只要肯想辦法,就能有路子。
他找的路子就是把陳小毛往沿海某發達城市一送,那個時候沿海正處在改革的風潮之中,有很多空子鑽。
然後陳力帶著人去沿海,他們吃住那邊都有人安排,住的是豪華五星級酒店,玩的更是五花八門,而且別人還給陳小毛準備了全套檔案資料,這套資料完全可以證明陳小毛是沿海某職能部門的正式在編人員。
陳力有了這個檔案資料拿在手裡,雍平這邊只要能接收,這所謂的“調動”就水到渠成了!
別人給陳力搞這個一條龍的收費可不低,陳力一個拿體制工資的人能有有錢幹這事兒?
所以錢全是從局裡安排出去的,03年那時候花了十幾萬才把這事兒搞好,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雍平縣的房價現在不到七百塊錢一平,十幾萬可以買幾套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