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陳寒月一聲師父,叫得一如既往的熟稔。
曹睿扭頭,看到女孩亭亭而立,她今天穿著一套土家少女的民族服裝,質樸的服裝根本掩蓋不住她妙曼的身材,還有,她依舊笑吟吟的,就如同曹睿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有些女人好像天生就有治癒的能力,比如陳寒月,曹睿之前有段時間覺得陳寒月去政府辦可能是個錯誤,因為一個天使一樣美妙的女孩,一頭扎進官場這個染缸,她可能成長了很多,但是卻可能會漸漸的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反正有很長一段時間,曹睿和陳寒月幾乎沒有互動和聯絡,因為兩人的身份和位置都敏感,平常工作各忙各的,關鍵是工作和生活又還沒有交集。
曹睿想過陳寒月現在的狀態,高藝出事,她多少受到了牽連,這個打擊其實很大,從常務副縣長身邊的紅人,一下邊緣化,曹睿自己經歷過,能體會這種心理落差。
但是陳寒月今天的狀態非常好,讓曹睿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一如當初她在幼兒園一樣,滿臉都是笑,給人無比的溫暖。
“坐,坐,喝一杯茶!”曹睿請陳寒月喝茶,因為曹睿的時間真的緊張,跟在領導身邊工作,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忙。
所以曹睿沒有繞太多圈子,道:“寒月,你的情況,包括你家裡遇到的一些困難我都知道了!很麻煩,很棘手,處理起來可能會非常複雜……”
陳寒月愣了一下,盯著曹睿,笑容慢慢的變淡,沉默好大一會兒,她抬頭看向曹睿:“師父,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屈服的!我什麼都不怕!”
陳寒月眼眶紅了一下,又展顏露出了笑容:“高縣長當初被紀委調查,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天塌下來了,結果並沒有太大的事情,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陽光和溫暖……”
曹睿道:“傻丫頭,你真這麼想的話,還躲到七里河這深山老林來了?我今天跟你聊天,就是想敞開了跟你聊一聊,直面問題的瞭解一些情況,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
陳寒月又沉默了,她低著頭,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叮,叮,叮!”曹睿的手機恰在這時候響了。
曹睿苦笑,道:“寒月,你看……跟在老闆身邊工作就是這樣,一個電話響了人就不屬於自己了!”
曹睿說話間站起身來走出去了,陳寒月盯著曹睿的背影,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突然,她沒繃住,一下就哭了……
她以為自己很勇敢,但是再勇敢的人面對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也很難承受得住,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孩子。
她本來有很好的家庭,很好的工作,很優越的生活環境。
但是短短的一年的時間,這些都不存在了,父親陷入到了鉅額的債務陷阱中,房子、車子都丟了,母親被逼無奈,現在去超市上班補貼家用。
而陳寒月在工作上也遭遇了巨大的挫折,她跟的高藝縣長爆出違規違紀,她受牽連被邊緣化,每天在單位都遭受別人的冷眼,之前巴結她的那些人,一個個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甚至連當初她當老師玩得最好的那些閨蜜,現在都和她保持了距離,她感覺一夜之間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她能夠撐住,能夠倔強的堅持,能夠一直咬著牙不妥協,就是靠心中那股子倔強和不服輸的意志。
今天她突然碰到了曹睿,她的師父,她看到曹睿的時候,心中燃起了很大希望,她覺得師父的出現,好像白馬王子一樣,有特別的光環。
但是……這才說幾句話,曹睿突然就走了,人不見了,陳寒月覺得整個人一下就空了,之前所有的倔強和堅持像是瞬間失去了支撐。
她嚎啕大哭,情緒崩潰,想到這一年多受的各種委屈,尤其是遭受到那個姓丁的社會男的騷擾,她更是悲從心起……
“嘿,哭鼻子的丫頭可不是咱們積極向上的月月老師哦!”冷不丁突然有人說話。
陳寒月倏然抬頭,看到曹睿竟然回來了,不僅回來了,就站在她的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呢!
她連忙用手抹眼淚,把頭扭過去特別尷尬,滿臉通紅。
“想哭就哭,哭個夠!”曹睿道。
他用手拍了拍陳寒月的肩膀,陳寒月猛的站起身來,頭一下埋到了曹睿的胸前,又是一場大哭。
曹睿的心情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同時又覺得特別的慚愧,在過去的兩年,他自己過得跟鬼一樣,對朋友的關心真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