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事我做不了主,如果越南君說我可以滾蛋了,我立馬滾,不用您操這份閒心。”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越夫人笑得譏誚,“原來我先生是為了你才把越十里趕出家門,他真是越老越糊塗,居然對越十里這樣的人產生危機感,荒唐。你是不是也覺得越十里愛你?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懂什麼是愛”
我皺著眉頭看她怒目圓睜的模樣真是覺得莫名其妙,她有必要把越十里扯進來人身攻擊麼?“如果你是擔心我和越南君的關係,那大可不必,他從沒把我當情婦,連碰都沒碰過我,這下你滿意了吧?”
她的神情變得耐人尋味,灰暗而夾雜著森然的嘲諷,“他可真不是男人。”
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但是絕對話裡有話,這樣的對峙其實無聊至極毫無意義。我拉過書包轉身,“我要回學校了,不勞煩您送我,不再見。”
倏忽間她跟瘋子一般伸手過來扯住我的馬尾,疼得我齜牙咧嘴,差點一個不穩摔到桌子上。
“他沒碰過你,那你的孩子是誰的?!”
隔著墨鏡我都看出她雙目通紅,豔麗的唇微微有些顫動。我突然害怕了,因為她這副暴走的模樣不禁讓我想起歷穎萱癲狂的身影了
“不關你的事!”我眼邊暈了一層淚,她再用力我真的懷疑頭皮會被她撕裂。“你要殺了我麼?”
折騰了半天總算有衣冠楚楚的waiter過來解決了,好幾個人七手八腳才費勁地把她揪著我頭髮的手鬆開。我把亂糟糟的頭髮重新梳理了一下,才發現她一直盯著我,甚至有些呆滯,忽地,她睫毛微動,幽然含目,唇角的輪廓劃開一個完美的弧線和一個淺淺的梨渦,看得我觸目驚心她說:
“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
坐在巴士上的時候看了看手機,有一個億桐的未接來電和她發來的簡訊,說明天不想上課了,讓我今晚去她家輔導她化學的有機模組,簡短地回了個“好”後,我撥通了快撥鍵“1”,這是他買的手機,當初就設定好了,我也懶得改。原本以為會是邱湘姐那一如既往的魅惑嗓音說“您好,越先生在開會,請問有什麼能幫您”,但奇蹟般地,是他接的電話。
“什麼事?”他的聲音還是不可否認的沉穩迷人。
“你妻子來找我了”
越南君停了一會兒,“她跟你說什麼了?”
“就是讓我離開之類的話,我不知道她對我們的事瞭解多少,所以沒跟她說太多,剩下的你解決吧”合上手機的瞬間,他似乎囑咐了句最近別出門,但我只想好好安靜一會兒
有種很強烈很強烈的預感平淡對我而言真是奢侈,我的世界,註定要炮火連天
電視劇裡的小三一般有兩個下場,一是不在意男主人翁家有妻小愛得轟轟烈烈最後還是敗給了溫情似水的正妻,二是其實一直貪圖男主人翁的錢財像寄生蟲般好吃好喝最後撈一大筆錢甩臉跑路。還有一種後現代的結局便是男主人翁為了小三和正妻翻臉為保小三週全放棄一切最終兩人還是不能在一起我也許得開創小三的新世紀了,小三的未來,只有更悲慘,沒有最悲慘。因為從本質來講,想依靠寄生蟲的模式生活就是愚蠢的,沒有任何寄生蟲有過抬頭的尊嚴。
晚自習才想起來要去越十里的畫室幫秦笙拿東西,億桐小妮硬要跟著,原因就是必須在畢業前一睹傳說中神之畫室,於是便成了三人行。注:現在只要億桐在伊聖堯便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以各種瞎編亂造的理由跟著,譬如他剛剛說的“不敢獨自穿越漆黑的長廊到達對面的男廁所解決內虛”。我都懶得揭穿,那邊是給五到十班提供的,他只要四十五度明媚憂傷地一回頭就能發現其實反方向燈火闌珊處就有學校貼心為我們建造的學名為“茅房”的玩意兒。
到了畫室,億桐便開始極盡所能地破壞我剛剛跟她做好的約定,我沒搭理,反正以後越十里也用不著了
從一堆畫板後找到一摞羅馬文字書寫的顏料後我正要喊他們過來幫忙搬,卻無意中發現了塊中型的畫板,用很多層酒紅色的毛絨畫布包裹著,安放在角落,沉靜得像蓋了紅帕的嫁娘。
我著了魔般伸手過去,將紅布一層一層揭開,小心翼翼,直到最後撕開包裹著的白紙。
“哇,這畫好漂亮!”億桐奔過來對著畫發出陣陣毫不誇張的驚歎。
任誰第一眼看見《恆久》都會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
撫摸著上面凹凸不平的畫跡,一筆一劃都讓我不禁淚溢。一直很想問他,這畫放在哪裡,我想親眼看看,親手觸控。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