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
“大家就是覺得這個連喬太年輕了,怕是沒有什麼經驗,女人也多半比較衝動,在處理危機的時候比較容易出問題。”公關經理已經四十出頭了,每每都在一個三十多點兒的人跟前冷汗淋漓的,他是鍾承榮從全球五百強企業挖來的公關經理,可是他覺得他公關生涯到現在最難攻破的就是眼前的這位老闆。這次設的這個新聞官的職位,公司給了部門主管的高規格,按照權屬職能,似乎這個職位也要放在公關部,他有些為難。
鍾承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他笑,“現在生意不好做,什麼都像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都是明擺著的。我設這個職位只是不想以後在公眾面前說錯話。”他轉頭衝著人事部主管,“陳經理,你下去起草一個任命,把新聞官這個職位單列,直接對我負責,辦公室就安在你們主管的那層。”
“鍾總,您都不需要面試一下嗎?”在陳經理的眼裡,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人都沒有見到就要下任命書。
“讓她明天來上班,什麼都不用跟她談。”他覺得他們似乎應該好好談談。曾幾何時他覺得那個人會跟很多女人一樣,不過是他生命裡的一個過客,可是她在他的心裡刻下了太多的問號,這麼多年了,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偶然想起她,像個謎一樣的女人。
連喬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順利的得到這份工作,人事主管讓她去籤合同的時候她有些驚訝,居然連一次面試都沒有。早上連喬起來畫了一個很沉穩的妝容,選了一件中規中矩的深灰色的套裝,找了一副無框眼鏡戴著,對著鏡子看自己,越發覺得人的外表是可以向著自己想要的樣子變的,你甚至不需要什麼時間,只消一個簡單的道具就可以了,可是心怎麼就這麼難自控。
中正大廈是這座城市的地標性建築之一,出自25歲的鐘承榮的手筆,就靠著這座樓他在業界一鳴驚人。他年輕張狂的時候就放出狂言,他鐘承榮從現在起什麼不做就憑著這座樓也可以在建築史上留名了。這牛皮雖然吹得有些大,但是這張圖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有才和有財的標籤給他貼上身了,這個絕對不假。
連喬站在大廈前,完全仰起頭才能看到它的樓頂,她有些莫名的心慌,沒來由的不安定。她緊握了一下拳頭,給自己打氣,然後又深呼吸了兩次才邁上這座大樓的臺階。大廳很氣派,地面的理石光可鑑人,中正大廈幾個明晃晃的大字很顯眼的烙在正對面的牆上。電梯間的牆上掛著大幅的提示牌,這樓裡駐紮著的公司各個都是響噹噹的名號,要麼是全球五百強,要麼是國內大型企業或是壟斷行業的辦事處,都是些財大氣粗的主兒。中正佔著15層、16層和17層,連喬目測了一下也有一萬平米的辦公面積,她覺得這有些浪費了。可是就跟人一樣,企業的追求也各不相同,喜歡擺譜這在國內很普遍,而地產商能黑錢這似乎也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從她到中正前臺報上自己的名字開始就被一個很會笑的小姑娘一路帶到了17層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門臉很普通,還不及剛才路過的會議室的門牌有氣勢,跟這裡所有的辦公室都是玻璃門窗開放式的辦公不同,這裡封閉得很,門黑色的,上面貼了一張明黃色的名牌,總經理室。
“連小姐;鍾總在裡面等你。”
連喬衝著小姑娘點頭,手心裡滲出些汗,似乎感覺得到這種隱而不宣帶來的壓力。她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隨即旋開門鎖推開門。這門正對著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牆,雖然是淡淡藍色的腹膜玻璃,可是跟暗暗的走廊相較還是覺得光線有些刺眼。一個頎長的背影立在窗前,成一個帶著光暈的剪影。連喬有些恍惚,思緒跟著那影子回到五年前的長灘島。
她覺得自己是被疼醒的,腳掌上的傷鑽心的疼,是很尖銳的痛感,下身因為很久未嘗□,被一撥接著一撥無休止的捻轉衝刺弄得火辣辣的,像有無數針密密麻麻地刺著一樣。她閉著眼睛不敢動,彷彿身上的七經八脈都錯了位。這周遭很安靜,不似她住的那個小旅店,二十四小時都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刻,此刻只有陽光打在身上的寧謐讓她忽然間覺得很安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很亮有些刺眼,就看見他在窗前站著,手裡端著一個酒杯,半裸著,只在下身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頭髮半乾,陽光下格外的亮。只是人有些瘦了,都看得到一根一根的肋骨,還記得之前那骨頭撞擊的咯咯的聲音,她又覺得從身下襲來一陣痛,很不舒服
鍾承榮慢慢的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張錯愕的臉,“連小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