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突然間睜大,再緩緩的合上,安靜的病逝在床上。
女人的抽泣聲不可抑制的放聲大起,慕汐木訥的走出房間,老人撐著的最後一口氣是想聽得她一句原諒,最後,她終是連話都未說出口便離世,就這些短暫的幾十分鐘,一條鮮活的生命便沒了,她怔怔的靠在走廊白色的牆壁上,心裡面竟隱隱難受起來。
那一天,陽光明媚,雖是說市級的比賽,但對於只有18歲的慕汐來說還是相當的興奮與期待,為此她花了好多年儲存的積蓄,購置了一套紅色的舞服,臨近比賽的那段時間,她起早貪晚,一下課便是窩到學校的舞蹈室練舞,就算是在家裡空餘的時候,她也是用在了熟悉旋律上。
比賽的那日天氣很好,慕汐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滿足的迎面向陽光,緊張卻滿足。父親一直說要請假送她過來,可是她一再的堅持而放棄,因為學校有老師帶領,也許在她小小的心裡也是期盼著家裡人可以看到她美麗綻放的那一刻,但她自小懂事,明白那天正好是爸爸單位選舉的日子,如若缺席,或許是一輩子的遺憾。
同學校參賽的還有兩位同齡的女生,大家都很緊張,化妝間裡,掌聲一陣接著一陣撕扯著耳膜,比賽將近一半,很快便輪到她上場,她緊緊拽住衣角,手心裡滾燙得直冒汗,又是一曲終了,跳完舞的選手從舞臺回到化妝間,眼角眉梢滿是興奮與豔羨,就像是現在,她依然可以清晰的憶起她們的談話。
“你注意到了嗎?那個中間的評委,穿得那身西裝真是有型吶,身材太好了。”
“就是,他是我見過最帥的一個男人了。”
“而且,他可厲害了,聽說他是主辦方請來的重要人物,誰是冠軍,他說了算。”
慕汐心裡開始揣測不安,幕簾拉起,她置身於華麗的舞美燈光中,細緻婀娜的身形晃動,纖細修長的手指搖擺,回眸的那一瞬,對上了評委席中的那個男人,嘴角輕扯,風度翩翩,他漆黑的眼眸直直的望著她,卻莫名的令她覺得安心。於是,她放鬆起來,唇邊微微帶笑,直至舞完全場。
頒獎的時候,她沉浸在冠軍得主的喜悅裡,作為分量最重的評委,他上臺為他頒獎,他望她的眼神深邃如浩瀚星空,卻帶著火一般的炙熱,她微笑著致謝,同他四眼對望,那一刻,心裡猶如小鹿亂撞,心跳突然就加快了起來,只覺得這男生好看優雅有著一股令人莫名心安的穩重。
下了臺慕汐便興奮的跑到角落裡給父母親打電話,其實她更想立刻回家通知媽媽這個好訊息,但是主辦方再三挽留,希望和冠軍一同探討些獲獎後的事宜。而就在那一間所謂的會議廳內,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接待了她,並熱情的遞給她一杯酒,也就一小杯,雖說她酒量並不好,但就那樣小的一口杯是根本不會令她才一下肚便渾身發軟,頭重眼暈。
走出醫院,慕汐抬頭望天,這麼一會兒工夫便陰雨綿綿。微風輕拂,雨點細細斜斜的灑落下來,宛如一張大網,阻斷了她的思緒,院子裡的花草葉子上都凝結著一顆顆水珠,碧綠水嫩。接下去的事她不想再去回憶,那是糾纏了她幾年的噩夢,她一直怪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認為是他毀了她的生活,就算是現在也不可避免的依然恨著他,這所有的起因皆因他而起不是麼?
“慕小姐?”不確定的叫聲在身後響起,慕汐本能的回頭,前方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驚訝的看著她。
阿亮怔在原地,不過是一年的時間,跟上次在醫院裡見到的她彷彿換了一個人,宛若洗盡鉛華,越發的清新淡然。
“你好!”慕汐點頭致意,對於他,她並不熟,出於禮貌打了招呼,她只想儘快離開。
“你是來看少爺?”
“不是。”慕汐言簡意賅,冷淡的語氣如同對方是毫無相關的人。
阿亮眉頭皺起,臉上盡是擔憂“少爺生病了,上禮拜動了一場手術,他脾氣不好,一直不配合醫生,連夫人也勸不動他,慕汐小姐,你能上去看看他嗎?”
“我和他已形同陌路,不好再牽扯一起。”慕汐出言婉拒。
阿亮著急起來“難道你就見死不救嗎?如果是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嗎?”
平靜的心湖被丟入一顆石子,淡淡的泛起波瀾,腦海裡閃現著老人抱憾離去的一幕,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走廊上一片安靜,慕汐輕輕推門而入,還未走近,他煩躁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不是說過不要來煩我嗎?”
他揹著她而坐,話裡有著濃濃的惱意,看來他不想見人,她反倒自作多情了。轉身,推開門,她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