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從手掌處長出,臉也漸漸變作鵷鶵的模樣。
季鰩不解地看著她,臉頰上還帶著淚。
金色的鵷鶵鼓動翅膀:“打一架吧。”
季鰩:“”
熱浪滔天,季鰩固執地站著,既不逃跑也不應戰,眼淚還是不停地流。鵷鶵飛了一陣,頗有些無力地熄滅了火焰,飛進臥室衣櫥裡。
季鰩猶豫著跟過去:“遙遠。”
衣櫥裡聲息全無,好一會兒才傳來嘆息聲:“你讓我冷靜下,我看到你還有點生氣,冷靜會就好了。”
季鰩一震,把手慢慢地從櫥門上挪開。
再從衣櫥裡出來,衛遙遠又是那副正常樣子了,還幫著他一起收拾了屋子。晚飯叫了外送,兩人面對面坐著,沉默地吃完。
季鰩很想把氣氛搞好點,但怎麼樣才能合適呢?他想不出來。
收拾完廚房,衛遙遠扶著他回到房間裡,又幫他換了紗布,還給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晚上渴了喝。”
季鰩“嗯”了一聲,枕頭很柔軟,空調溫度適宜,床頭燈的亮度也剛剛好。他猶豫著想要抬起身,衛遙遠先他一步俯身下來,在他額角親了一下。
“好好休息吧。”
季鰩剛剛湧起的那股衝動突然就變得柔軟而纏綿,她原諒他了,他們的未來床頭燈被關上,他躺在薄被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夢,醒來時窗簾都已經不能完全擋住夏日陽光的了。
季鰩披上衣服坐起來,趿著拖鞋走到客廳,沒看見人。他見客臥的門半掩著,輕敲了一下就推了進去:“醒了吧,我進來”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盯著空蕩蕩的床鋪,季鰩呆住了。
廚房沒人,陽臺也沒有,衣櫥、行李箱、沙發底下、電視櫃的抽屜季鰩慢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心裡安慰自己:一定是去上班了。
然而,湘湘花木行也沒有她的蹤跡。
又或者去療養院散心了?
烏龜墨墨和黑蛇黎鬱同時打破了他的妄想。
他甚至去找了丁一帆,水仙男一臉的鄙夷:“很不可思議?”
她突然就蒸發一樣消失了。
最初季鰩還是相信等待的,就像她躲進衣櫥的舉動一樣——總還能出來的。
可是現實卻總是難以預測,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到最後他不得不以年作單位來計算。
春天過去後到了夏天,夏天過完了又是秋天季節無止境地輪迴著,他的等待也絲毫看不到終點。
偶爾他也會回想起最後的那個吻,輕輕淡淡,不含一點□氣息——這樣的溫柔,原來是用來告別的。
季鰩養成了一個習慣,一到家就喜歡脫了衣服爬進魚缸裡,縮成小小的一隻,鑽進泥沙裡。
那些沉澱在缸底的泥沙柔軟細密,他不動時,它們便如那個離別之吻一樣輕覆在他身上。
但他還是忍不住會想,總還是有希望的吧——沒準哪一天,她就回來了,敲著缸壁,等他化出與她一模一樣的手腳。
一起生活,一起慢慢變老。
(卷一完)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很想打“全文完”
【接下來幾天要出差,停更幾天】
☆、第一章、十七年後
放學的鈴聲響起;高中生們三三兩兩地推著車揹著包走了出來。兩個女生剛走到校門口,就被一個揹著大書包的矮個男孩攔住了去路。
看身材長相;最多也就是七八歲年紀,居然也跟他們一樣穿著肥肥大大的高中部制服——就是不知道這麼小尺寸的衣服是打哪弄來的。
男孩小臉肥嘟嘟的,兩隻眼睛又大又亮,女孩們看得心花怒放,一起半蹲下來問:“小弟弟,有什麼事情?”
迷路了?
找不到家人了?
男孩酷酷地揚起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看向左邊的短髮女孩:“你是三班的劉小芸吧。我是衛天天,一直很關注你你有男朋友了沒?”
短髮女孩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和同伴一起大笑出聲,一邊笑一邊還揉衛天天頭髮;嬉笑著跑開了。
“哈哈哈哈!”
“現在小孩好早熟呀!”
就這樣跑了!
他還準備了一肚子的情話呢!
衛天天面色鐵青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嘟囔著哼了一聲,垂頭喪氣地往回走。路邊那輛一直停著的奶黃色小QQ也慢吞吞地跟了上來。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