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上了初中。穆南的爸爸媽媽在江市一家菜市場做水產生意,他上初中就回到了父母身邊。那時候的喬寶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枚,彎彎的眉毛,水靈靈的大眼睛,圓潤的嬰兒肥漸漸蛻變成巴掌大的小臉。
穆南看到她的時候,半天沒能認得出來。喬寶拍了下他的肩膀,中氣十足的喊道:“木頭!我是喬寶!”眼睛裡滿是重逢後的喜悅。
穆南望著經歷了“十八變”後的喬寶,心裡也很高興,只是靦腆的性格讓他紅了臉。
穆家靠販賣海鮮魚類為生,平時生意忙不過來,穆南一放學就要回攤子上幫忙照看。喬寶幾次約他出去玩,他總是騰不出來時間來。於是她乾脆帶著戚小海跑到菜市場去找他。穆南和她們是同一屆,雖然學校不同,但是教科書是統一的。三個人蹲在水產攤旁邊,一邊做作業,一邊幫忙賣水產。
喬寶偷偷向姚遠他們推薦穆家的海鮮,幾個大飯店都是直接讓他們家供貨。穆家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直到有一天,喬寶再去他家時,看到穆媽媽和旁邊一家水產店老闆娘正在撕扯扭打。喬寶跑到穆南身邊,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事啊?”本著維護自己人的心理,喬寶撩撩手臂準備上前幫忙。卻聽旁邊有人說道:“哎喲!蘇大小姐過來幫忙啦,你們還不停手啊!萬一傷了人家可是賠不起的呀!”說這話的人語氣很是刻薄,讓喬寶不悅的皺了眉頭。
好不容易把她們拉開了,穆媽媽情緒很激動,看到喬寶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進了鋪子。喬寶無辜的看著穆南,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她明明看到穆媽媽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穆南沉默了一會,喃喃道:“喬寶,以後你還是不要來找我了。”說完便轉身去擺弄週轉箱,把喬寶一個晾在那裡。
喬寶轉到他面前,追問他:“木頭,到底怎麼了?”穆南又轉了個身,背對著她。喬寶鍥而不捨,繼續繞到他面前:“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啊!”她有些怒了,提高了聲音問道。
穆南終於直面她,抿了抿唇說道:“喬寶,很多東西已經變了。你看,你已經有了你的生活圈子,”他看向旁邊正在逗弄石斑魚的戚小海,又把目光收回來,望著喬寶道:“無論是戚小海也好,鐘意也好,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就算你再怎麼努力,我融不進你的生活了。雖然我們都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就是這樣,我們回不去了。”感情這東西,丟了就是丟了,沒有辦法再找回來。
喬寶這才知道,穆家因為她的緣故,受到了周圍鄰居的嫉妒和排擠。她隨口說的一句話,就可以讓穆家的盈利番上幾番,這一切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可是落在別人眼裡,就成了穆家攀附權貴。周圍的閒言閒語講的很難聽,鄰居店鋪的老闆娘指桑罵槐的教訓兒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老孃的錢,有本事你也認識個千金小姐啊!人家姓穆的祖上積德,生了個兒子會勾搭小妹子,到時候只要把兒子洗刷乾淨送到有錢人家做上門女婿,別說少奮鬥二十年,下半輩子都能躺著享福了”
穆媽媽氣不過,和她理論了幾句,兩個人就在市場裡打了起來。
穆南說,一切都變了。他會永遠記得十歲時候的喬寶。但是,沒有辦法和現在的她繼續成為朋友。
喬寶站在腥味熏天的水產市場,耳邊是絡繹不絕的叫賣聲,水聲嘩嘩作響,伴隨著各種口音的方言。戚小海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喬寶伸手抱住她,默默的流著眼淚。
“我錯了嗎?”回去的路上,她問戚小海。
戚小海很認真的思考後,給出答案:“你沒錯!錯的,是時間!”
縱然物是,已然人非。這種無法言語的悲涼感,在喬寶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蘇清澤剛剛帶上房門,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起,裡面傳來一口怪腔怪調的普通話。他的合夥人喬治。伯德,是一個熱衷於收購兼併的金融狂。這就像某些人擁有奇怪癖好的收藏家,有人喜歡收藏女人,有人喜歡收藏汽車,而這個美國男人在二十三歲以前,最大的愛好是收藏股票。
在劍橋讀書的時候,他就開始小資本的金融理財,他具有非常敏銳的商業嗅覺,投資的股票90%都能為他帶來豐厚的利益。說他是個天才,一點不為過。
蘇清澤和他是同一個導師,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人。如果用動物來打個比方,喬治是敏捷迅猛的獵豹,而蘇清澤就是優雅睿智的獅子,完美的身形、高貴的姿態,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
那個時候的喬治還是一名成天混跡於酒吧夜店,在各種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