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一筆勾銷?況且,她也不想再回去雲天城了。
謝書林皺眉搖頭,怎麼也不信執念此刻說的話:“你就站在我面前,再也回不去綠蜥族,就算來遲又如何,這些年我欠你諸多,那便用一生來還!”
“就算我已經不再完整,就算我已是沈燁的女人,你也都不在意?”執念見謝書林的眼神變得迷惘起來,不禁冷笑:“謝書林,那個愛著你執念已經死了,你要將她殘破的軀體帶回去嗎?”
她保持著唇角那一抹冷笑,靜靜地望著謝書林,似乎要等一個回答,目光裡卻透露著絲絲不甘與恨意。
謝書林無奈收回了對執念伸出的手,幾次欲言,卻又在她灼人的目光下心生膽怯,硬是止於了喉間。
“你想說什麼?”
“你曾說無論我做錯什麼,都會原諒我。”
似乎,確實那麼說過,可又如何呢?“對,我原諒你。”她這般說著,心痛得彷彿不再屬於自己:“只是,我原諒不了自己。”
“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謝書林的目光中攜帶著絲絲祈求,他想說,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卻無奈,心中隱隱預料到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執念後退數步,沉聲道:“可是我在乎。”
在乎所有的誓言到最後都是虛妄,在乎他當日撒手離去,在乎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在乎他曾說不悔,在乎這些年日日夜夜陪伴於自己身旁的人不是他在乎自己的水性楊花,在乎自己不能為他守身如玉,連心也丟了。
“我如今在乎的很多,卻沒有你。”執念努力扯出一抹嬌媚的笑容,映著臉頰邊的淚痕,似一把利刺,狠狠將人摧折到體無完膚:“我恨沈燁,我要殺了他。”
謝書林不語,只是看著她,任憑那不甘與仇恨的眼神將心血洞穿,放縱那譏諷而刻薄的預言將希望打破。
“知道我為何恨他嗎?因為我愛他!”執念的笑意越濃,視線越是模糊,她彷彿在期待著天崩地裂,期待著世界上所有的牽絆都離她而去。她要將謝書林從身旁逼走,要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樣,便不會再愛了。這樣,便只剩下恨了。
她要用生命去恨沈燁,她要不顧一切的殺了沈燁。也只有這樣,才能守護住心中一直想要守護的東西。也只有這樣,才對得起“背叛”這個罪名,才對得起被無情踐踏的心。
只是,她又什麼資本報復呢?一無所有的她,只能盡力傷害自己,從而做到刺痛他人。
對待沈燁如此,對待謝書林亦是如此。不堪入目,是她如今唯一的武器。
“你,當真不願同我回去?”
“你為了雲天城可以拋棄我一次,便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回去?反正”執念突然自嘲似得笑了笑:“反正如今的我,只為恨而活。”
“我明白了。”如今的他,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執念。
“從前的賭約還作效嗎?”執念拭去眼角淚水,微微一笑:“當日我提出的第二件事你做不到,那麼如今換一個,你把我藏起來,保護我一段日子吧。”她還不能死,眼前能求助的人也只有謝書林了。
“嗯。”
“我想,我應該需要一些東西,魔界境內肯定會有,你能幫我去找嗎?”
“嗯。”
“還有,每隔七日,帶三個修為千年以上的綠蜥族給我,半死的就好,別死透了。”
“好。”不管執念是要做什麼,他都不敢再去拒絕。
執念沉默了片刻,終是開口道:“謝謝。”
謝書林微微一愣,原來彼此間已生疏到這般地步了?他終是不再言語,徑直向前走去,與執念擦肩的剎那心如刀絞。怪只怪當初一念之差,使得如今再找不到理由將她挽回,鼓不起勇氣去牽起她的手。
執念轉身默默跟上他的腳步,卻是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艱難,每一步都在心中刻下血痕。
這些年來,她曾多少次夢見重逢的情形,卻都不是這般模樣。夢見過他用笨拙地語句對她道歉,夢見過他不顧一切阻撓都要接她回家,夢見過他俯身將她背起,一步步地走在樹林之中只是如今再重逢,她卻無情地拒絕了自己這些年來所期盼的一切。
看著那纖瘦的背影,回憶著從前的一點一滴,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曾減少一分一毫。可那又如何呢?若說謝書林佔據了她整顆心,那麼沈燁就在那顆心頭燙上一塊猙獰的烙印,終其一生都無法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