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反問他:“那又如何?”
“這四海八荒哪裡有師父給徒弟倒茶的道理。”他收回目光,偏過頭看我。
我低頭凝眉思索著:他們這些神仙就是規矩多,給徒弟倒杯茶能怎樣?即使是傳出去也會成為一段神仙界佳話。以青玄這樣溫和的性子不會介意這些,他所言不過是藉口,怕我曉得了什麼才對。
終於,我想到了要緊的地方,三百年前,碧藍是我的同窗,青玄是她的師父,那麼我是不是
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若說是師徒之間倒杯茶可作為佳話,那麼師徒之間像我與青玄之間,是否要做笑談了?
我學著碧藍的語氣,喚他:“老師?”
他微微一滯:“你從未這樣喚過我,我與你”他沉吟著,“不是師徒關係。”
“不是師徒關係?那是什麼關係?”我微仰著頭看他,甚是不解。
他低下頭,灼灼注視著我:“就是現在這種關係。”說完,湊過來,在我的唇上留下一枚紅色印記。
我剎那間羞紅了臉,埋下頭看著他的一片衣角悠揚飄起,緊貼著我的亂飛的裙襬。
稍稍放下心來,還好自己沒有做出連凡間都認為有違人倫的事情,師徒戀固然浪漫,能得到好結果的少之又少。若我與青玄真是這種關係,定沒有這樣好的運氣得到他。
三百年前姑姑和曜華所說的,我活了幾萬年沒有什麼值得記住的事情,這話顯然是騙我的。試問誰會將自己的心上人,作為不值得記住的部分從記憶裡抹去?
戚月與我說,執念能喚醒封印的記憶。我越來越覺得不大可能是真的,我一直很努力地想去記起和青玄的點滴,終是連記憶的片段都沒有在腦袋裡閃現過。
如今,即使那些鬼魂飲的不是忘川水,而是姑姑的迷湯,但找尋忘川水解藥這件事,仍是幽冥的大忌,是違反天規的。
醧忘臺是幽冥禁地,除了姑姑與我還有幾個駐守在醧忘臺的小鬼以外誰都不可擅自出入,即使是孟姜和孟庸也不能。故而在這裡做違反天規的事情是較為安全的。
今日,青玄尋我到醧忘臺。當他站在我面前時,我愣了半晌,開口與他說話:“你是怎麼進來的?那些小鬼居然沒有把你攔在外面?”話一出口才想到他是青華帝君,九幽冥本屬他的管轄,自然進得了醧忘臺。
青玄站在那裡,苦笑著問我:“你將自己關在這裡,是在躲著我嗎?”
說到躲他,我立刻想到了因為什麼才躲到這裡。
我也追問過青玄,讓他講講我和他的過去,可他卻說什麼過去遠沒有現在重要,更沒有未來重要。
這分明是在搪塞,甚至他還沒有和我坦白珞兒是誰,為什麼在他身邊呆了這麼久。想到這些我更加生氣。
故而當他再次提出同他回長樂時,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從前的過往他不予我知曉,我便要自己探出個究竟。這才萌生了找忘川水解藥的想法。
沒好氣道:“躲你做什麼?我才沒興趣與你捉迷藏。”隨後擺擺手,又道:“我很忙,你出去吧。”
青玄凡事太能包容,任我做出怎樣一副對他不理不睬的形容,他都不同我計較,或者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踱步過來,嗓音低沉:“那幾日你對長生很是溫順乖巧,對我倒是愛理不理的。如今他走了你還在躲我。”
他垂頭看我,唇角仍掛著好看的笑,認真道:“我有些生氣了,你說該如何?”
此時幽冥之外應是黑夜,這裡雖沒有晝夜之分,紫色的霧氣濃重了許多,近似黑色。書案上微亮的燭火映出他如夜空繁星的眸子,驅散了他周身的陰暗。
我看著他的眼睛直直髮愣,用力咬了咬唇想借著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不去沉浸在他的蠱惑之中。
回答他的口氣還是有些澀然:“你才不會生氣,你根本不在乎我。”若是在乎,怎會明知我對珞兒的事情心存疑慮,卻任由我去疑慮,不向我解釋。
“誰說我不在乎?”青玄微皺著眉,眉間的一抹塵埃浮現在我眼前,那是因為我忘記了,才會看不懂的東西。
我垂了眼簾,沉默著,儘量不去看他。但它已深刻在心裡,直覺告訴我那是我與他之間的距離。封存的記憶是我們之間不可忽視的距離。
我的淡漠終於使他注意到書案上摞放的醫藥典籍,還有我做的一本批註,他問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的事情瞞著我不要我知曉,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