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哈利一上臺就聞到濃郁的烤羊肉香味。我和長老面前都有放著一隻烤全羊,引得我食指大動,族中的壯漢從腰間拔了一把彎刀出來,在自已的手臂上劃出一條長達十厘米的傷口,頓時血花飛濺!鮮血流淌到長老面前烤全羊之上。我看了心中大嘆:“這麼好的烤全羊就這樣被糟蹋了!實在可惜。”正想著我面前也來了一個人,準備以同樣方式來糟蹋我的羊肉!我連忙叫道:“慢著!”大家一聽我叫喚,全都定住了,一致看向我。我看著他們的眼神,場面寂靜無聲,只聽到噼啪的燒柴聲。會場氣氛相當詭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今天大家這麼高興,我來給大家表演一下。你們說好不好啊?”
大家一聽都興奮地圍了過來。一雙雙熱切期待眼睛,令我興致更盛!隔空拔出身邊大漢腰間的彎刀,場中立即寒氣逼人!我冷得像冰的眼神看著面前那隻烤好的全羊喝道:“給我把最大的盤抬上來,放到羊下面!你們每人手中也拿一個盤。”臺下立即有兩人抬著一隻大銅盤上臺,在羊身下放好,恭敬地退到臺下。
我力貫手臂,無比瀟灑地削出數朵刀花,揮出魔刀刀法,一刀刀地將羊分切成片、成塊。刀影左閃、右晃、平削,一共使出五十刀。最後一刀插入羊口中,單手提起手腕一擰,整隻羊被我提起旋轉於半空,羊身上的肉片就像有生命一般地飛向四方,準確地落入每人的盤中。全場族人都為之震撼,大聲驚呼!我反手上削,把羊由腹中破開!刀旋成一面圓鏡平削羊胸、腹上的腩肉,削落到羊下的大盤中。那隻羊除了羊頭,其他部位只剩下一副骨架。我向旁邊的大哥說:“麻煩你帶著骨架去給大家熬一鍋湯喝。”那人對我敬若天人,雙手顫危危地抓著羊骨下了臺去。
族中的人驚駭地相互一視,看著盤中的肉片,相比之下才發現每片肉都是一樣薄、每塊肉都一樣重。刀法之準世間無雙!整個林子都被震動了!所有人都大聲叫好!族中的年輕人都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求道:“謝謝聖者賞賜!求聖者傳我們神妙刀法!”
我笑著對他們說:“我們中國人在兩千年前有個庖丁解牛的故事。這位奇人曾經告訴過他的主人自己是怎麼解剖牛的,大意是說:‘大王,剛剛你所看到的,並不是技術,因為它已經超過了技術的最高峰。所以,應該稱之為‘道’而不是‘技’了”。
“起初從事這種工作時,我眼前所看到的,全是牛的外形。可是三年後,牛的外形就漸漸地消失,只看到了牛骨、牛肌。至於現在,我已經不必依靠我的肉眼了。當我跟牛相對時,我的心 裡只有一種反應,那就是:我的知覺已經停止了作用,只有我的心還繼續活潑地運動。日後,就僅僅隨心所欲去用刀解剖牛體, 分開大的空隙。即使是牛筋與肌肉纏在一起的部分,也不會有絲毫的差錯,何況是那些大的骨頭。普通的屠夫,每一個月就要更換一把刀。即使是工夫熟練的,也是一年換一次。這是因為牛刀碰觸到骨頭,或由於長期地使用,導致刀刃折斷,或有了缺口”。
“可是,大王,你看看我的刀。這把刀已經用了十九年,殺死了好幾千頭牛,卻還象新的一樣。這是因為牛的關節有空隙,可是刀刃本身卻沒有厚度。把沒有厚度的東西,插進有空隙的物體裡,必定是綽綽有餘。所以,我這把刀用了這麼久,連個小缺口都沒有”。
“雖然如此,一旦解剖到了最難處理的肌、骨纏繞在一起的部分時,因為已知道這兒最難處理,便不期然地緊張起來,所以,只把眼睛注意在?點上,動作也漸漸地緩慢;甚至無法感覺出自己究竟操刀了沒有”。
“幸好不多久,只聽到‘叭嚓’一聲,整塊牛肉彷彿土崩一般,從骨頭上面剝落下來。緊張的心情隨之鬆弛下來。殺完了牛,才一手提著刀,站了起來。不由得環視四周。心裡感到無比地充實,但是卻無法挪動腳步離開原地。稍後,恢復了冷靜,才慎重地把刀收拾乾淨,插入刀鞘。’(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所?無非全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導大?,因其固然。技經肯綮之未嘗,而?大?乎!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雖然,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為,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動刀甚微,?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
他們都有滋有味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