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說。”
“就在咱們挖土的時候,我發現,那石板曾經被抬起來過。而且就是最近的事,因為,石板邊上的土都是新的,鬆軟,上面還被人用老土覆蓋了一層。這種事,我們以前長幹,盜完墓穴之後,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常常製造這土沒人動過的假象,就是把老土覆蓋上去,踩結實,這手法,一般的盜墓賊都知道。”
“而且。”他上前去拿出檀木盒子裡的一隻小青銅鼎,“這上面盤龍,按照古代那麼嚴格的陪葬規制,這東西平民都不能用。只有王侯以上才可以。所以,井下那具女屍,就算是王后,一般也只能用鳳紋,不會越制的。”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還要不要說下去,因為他懷疑,這事是他三叔乾的。
彭石穿卻想到,“是有人把這盒子藏在下面的,這盒子裡的古物都不是那具女屍的,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吳牙點點頭。
老滕思索了一會兒,卻更往深處想,禁不住感慨:“當處亂世,盜墓賊橫行,為了錢,把盜出來的古玩字畫等,賣給洋人,這種事,在上海南京等地屢見不鮮。”
見吳牙面色不安,彭石穿便試探的問:“你知道這是誰藏的?”
吳牙又點點頭:“我猜測應該是我三叔藏的,他聽信傳言,以為咱們紅軍真是盜匪,進城之後肯定會大肆搜刮財物,就想出這樣的法子。但是我也不確定,因為這裡面的寶貝是不是我三叔的私藏品,我也不認識。我三叔吝嗇,特別寶貝他的東西,從不給我們看。”
“他怎麼知道,這石板下面有口廢井?”細妹疑惑道。
“那我不知道,就得問他了。我都是猜的,要是三叔還在城裡,找他問問也行,但是,自紅軍一進城,他就收拾東西跑了,他惜命,找安全地躲著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也可能在長沙,聽他說,長沙有人夾喇嘛,他要去湊個熱鬧。”
“什麼是夾喇嘛?”細妹問。
“就是找幾夥人一起盜墓。夾喇嘛,通常都是遇著大型墓葬才夾,看來,長沙有墓葬群被發現了。又要有重要古物流失了,我們失去了研究的機會。”老滕嘆氣道。
“是我們華夏的東西,遲早要找回來。現在,華夏內亂,也阻止不了古物流失,只能儘快結束戰爭,把華夏的政治,軍事,經濟,文明都搞起來。創業難,守業更難啊。”彭石穿頗為感慨。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我們要是不賣掉,就還是缺少軍費。”細妹聽了他們的話,心思卻活動開,既然都是古物,賣給別人可惜了,要是自己收藏該多好,她瞧著那盒子裡的東西,都是精品,沒有一個是殘缺的。
如果不是死人東西就更好了。
一想到那個女屍,細妹就恐懼,隱約想吐,趕緊從小荷包裡掏了一顆山楂塞嘴裡。
算了,算了,死人東西,隨他們怎麼處置,她才不要。
“怎麼還吐,這小子真能折騰。”彭石穿挺高興,趕緊給細妹倒上水。
“兒子,兒子,你就想著兒子!”細妹惱了,她早就聽著扎耳朵了,“整日裡把兒子掛嘴上,你不知道給我多大壓力,你這個重男輕女的混蛋!”一把把整包的山楂仍彭石穿臉上。轉身就走。
走了一半,又轉回來,用粗布包了玉匕首,一對玉玦,瞪了彭石穿一眼,“這是我的誰也不給,哼!”
彭石穿一下被摔懵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沒臉,他有些下不來臺,臉色也不好。
一見這兩口子突然鬧上了,老滕他們挺尷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孕婦情緒都不穩定,司令,你別生氣。”還是孫翰林,趕緊說。他怕彭石穿為難細妹。
“誰說我生氣了,沒事,接著商量事。”
“老彭,也不是我說你,你老是兒子兒子的掛在嘴上,不知道的,都會以為你重男輕女。也難怪弟妹衝你發脾氣,生男生女這事,是她能決定的嗎,你也不和弟妹說清楚你的苦衷。”老滕吧嗒吧嗒的又抽菸。
彭石穿卻不好意思了,呵呵笑:“我有什麼苦衷。”
“你有什麼喜好我還不知道,別給我裝,我都不屑的拆穿你。來來,接著說事。”
“文正,來,把這些東西登記造冊,交給恩來,他認識人多,肯定能找個好買家,能讓這些東西發揮最大的用處。至於細妹拿走的,回頭我就找她拿回來,咱們在城裡就找個好買家,賣了,充當軍費,咱也富裕一回。”彭石穿無事人似地忙忙碌碌。抽上根菸,在檔案上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