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是不是?!”
“是——”
話音未落,沈欽雋已經一拳揮了過去,重重擊在他唇角,立刻裂開了。
麥臻東想都沒想,回手一拳,兩人身高相仿,廝打得無聲而激烈。
最後麥臻東退開了兩步,抹了抹嘴角的血,氣喘吁吁地問:“你他媽發什麼瘋?”
“白晞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他死死盯著他,像是一頭困獸。
用最快的速度辦簽證,和使館聯絡,又拉上莫家明,三天之後,沈欽雋趕到斯威亞首都。下飛機的時候才確認被綁架的是一名男性,一顆心剛剛放下,卻又接到訊息,說是這支來自中國的攝影團隊失去聯絡也已經有兩天了。
幸而同行的還有莫家明,這個地頭蛇搞定了政府,也搞定了當地黑幫,順利把人質救了出來,甚至神通廣大地找了政府軍,打算將他們護送出來。
沈欽雋本以為看到白晞的時候,一切波折都結束了,他不想管他們的將來會怎麼樣,他只要她平安跟著白己回來就行了。
可是命運待他們,又是這樣殘酷而輕率。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聲嘶力竭地阻止他過來。
大腦大概停止思考了一秒鐘,不存在理智,也不再存在分析,沈欽雋只是一步步地走過去,走到她身邊,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竟然覺得輕鬆。
因為比起過去的幾個月,眼前的選澤太簡單了。
一起活下去,或者,一起死。
他始終緊緊抓著她的手,不管她說什麼,哀求也好,大罵也好,只是不走。
並不是他不怕死,只是他沒辦法想象如果白晞在自己面前被炸成碎片
他想起自己這麼多年的等待,定定地看著這個剪了短髮、明明害怕得發抖卻又假裝堅強的小女孩忽然覺得自己這樣蠢,將那些不屬於她的仇恨,硬生生地加在她身上。
他總覺得她小,有時候還幼稚,可她卻早早看清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道理。
愛比恨重要,釋然比糾結重要。
“你千萬別松腳,不然我們就一起死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欽雋表情從容而輕鬆,剩下的事,交給命運吧。
如果命運如此殘酷,要他們一起死,他無話可說。
所幸他們還能活著。
甚至命運還送了他一份大禮,讓他在飛機上開始生病。他在高燒時裝昏睡,死死抓了她的手不放;在隔離時裝作神志不清的樣子,要她陪著自己,寸步不離。
可是病始終是要治好的。
她心的某一處卻傷了,不再信任他。
大約只有時間吧,時間能治癒這一切。
沈欽雋想明白這一點,反倒不擔心了。
他等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時間。
生活當然不會如同斯威亞那一幕般的戲劇驚險,他索性放她自由,也不給她壓力。
好幾次在機場,遠遠見到她,她正和同事們在一起,神采飛揚的樣子。他想了想,躲了開去,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沒把握——沒把握當她回過頭看到他時,會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叫他的名字:“沈欽雋,你來了?”
他又等了十個月。
十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
他不是沒了耐心,只是因為,她的生日要到了。
上一次的生日,他錯過了。
這次,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遙遠的地方,度過一個生日。
他趕到雪山下,在獵獵晨風中忐忑地問她:“十個月了,白晞你重啟完畢了嗎?”
心臟跳動得如同劇烈地擂鼓,沈欽雋其實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我剛才拍到了最好的一張照片。”她愣了愣,衝他晃了晃相機,笑,“因為裡邊有你。”
這一刻她的笑顏,在他心中,遠遠勝過了身後絕美的景緻。
婚禮是在三個月之後舉行的。
小夫妻都喜歡低調簡單,索性就在老宅的草坪上舉行了儀式。
婚禮策劃的時候,因為白晞沒有長輩,就找麥臻東當哥哥,將新娘交到新郎手中。
沈欽雋聽到的時候,臉色明顯有些不悅,可因為見到白晞興高採列的樣子,忍了下去,沒有反駁。
但是之後麥臻東就以大舅子自居,忍了又忍的沈欽雋終於忍不住了。
“麥臻東,你害得白晞差點兒死在斯威亞,這件事我還記著。”
麥臻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