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毒的刀,凌厲到幾乎可以用來殺人。
重又睜開眼,齊博臾笑了笑,捂著心口道:“齊鳳臾願為你下跪,本侯也被你勾住了魂嗎?”側了側首,“也好,他得不到你了,本侯就在這遲延山要了你,看你怎麼回去為齊鳳臾效力。”喃喃自語間,他已是轉了身,灰色的狐裘大麾罩著這人修長的背影,一會兒便消失了。
玉寒收兵回營時滿身都是血,那身紅色的戰袍顏色被染得深了幾分,而臉色卻越發的白了。她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味道,幾乎剋制不住地想要咬上其中一人的脖頸,玉霄見她如此模樣,雖心下了然,卻只得裝聾作啞,當著眾將的面拍上玉寒的肩頭,“不愧是我玉霄的兒子,果然了得,領五千騎兵便將八千契丹人殺個片甲不留啊!哈哈哈!”
眾將也都附和著笑起來,可不是該笑了嘛!四少未到之際,八千靛軍對五千鐵甲騎兵只是勉強打了個平手,雖保住了晥鎮卻折損了近一千的兵力,如今四少領五千人馬出城便令契丹人西退三十里,此乃大捷!
不著痕跡地側過身,玉寒面無表情地掃了眾人一眼,冷然道:“諸位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她臉上還沾著點血漬,眼眸也有些發紅,整個人就像是從修羅場浴血而出,一句話森森然出口,令方才還笑得甚是舒心的眾將頓時沒了聲響。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玉寒摸著下巴,淡淡道:“方才契丹朝西側撤退,照此局勢應有援兵接應,要想將其一舉殲滅恐怕還需費些時日。”忽而她抬首看了看輜重營的姚岑,道:“我讓你弄的東西可備齊了?”
她那一眼甚是漫不經心,可姚岑卻是冒了一身冷汗,慌忙答道:“都備齊了,玉將軍放心。”玉寒點了點頭,又看向先鋒營的彭志,問道:“我若是教你去夜襲北遼軍營,你會如何?”
彭志霎時愣在當場,夜襲?他從未想過夜襲這種事情,現下要他回答,這該如何說話?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仍舊是不知該如何開口,玉寒見他如是,站起身來,踱到他跟前,“你乃先鋒營營長,這種事情似乎不該由我來過問吧?一到此處不就該好好思量思量了!”
瘦削的少年比那粗壯的大漢要矮上一個頭不止,彭志幾乎是俯視玉寒,然他卻被這人周身的寒意逼得後退了一步,當即跪下請罪道:“末將知罪,請玉將軍責罰。”
玉寒看也未看這人,徑直走了過去,臨到帳門口才甩下一句:“回去好好想想吧,興許真有用得上夜襲的那一天。”眾人就這麼看著渾身是血的四少出了主帳,聽得玉霄的命令才知道各自回營整頓。
東北的捷報迅速傳到宮中,早朝的時候眾臣皆歌功頌德,聽得齊鳳臾不甚心煩。下得朝來連摺子也不想看,任腳下胡亂走著,終是在御錦園裡停了下來,早春未至,寒風依舊凜冽,卻送來陣陣清香,抬眼望去竟是那一叢甚是矮小的灌木:傾月繁雪。
齊鳳臾走到近前,不由得驚歎:蟾都地處北方,就算是早春也十分寒冷,而這傾月繁雪竟在這冬日嚴寒中活了下來,並且依舊保持著碧綠的顏色。“玉寒喜歡這東西,許是因了這花的習性吧”不由得想起那個遠在邊關的人,她出征在外,而他,卻安坐朝堂,她只願做他的臣子,而他,不願做她的帝王。
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瘦骨嶙峋的身影,一陣陣心痛又是如潮水般湧來,不行,她一個女子獨自在軍營裡,就算是有玉霄照應也不可保得完全,想到此處便回過身,衝著梁公公道:“把洛慈叫過來。”
片刻洛慈便趕來了,未等她行禮,齊鳳臾便問道:“昔日在暗衛隊的功夫可曾生疏了?”洛慈立時單膝跪地,“屬下片刻也不敢鬆懈。”
齊鳳臾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去收拾行裝,立刻去遲延山伺候皇后。”洛慈不敢多問,垂首道:“是,陛下。”方欲起身,齊鳳臾又道:“她若是有分毫不痛快,回來,朕要了你的命!”那一字一句甚是狠絕,洛慈幾乎可以想象:若是那人有個三長兩短,眼前的睿帝定會讓契丹一族陪葬。
領了命,洛慈便匆匆趕回碧照館,取了必要的東西,本想徑直離開,卻想起一事,又趕忙回了御錦園,幸好,睿帝還在。
“怎麼了?還在椋宮磨磨蹭蹭什麼!”齊鳳臾心憂玉寒,竟忘了遲延山離此處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到,如今這一小會兒功夫卻是可以不在乎的。
洛慈猶豫了一下,少頃便開了口:“啟稟陛下,娘娘自大婚醒來後就沒來過葵水。”齊鳳臾聽得此言抬腳便是一踹,“早幹什麼去了!為何不早說!”
洛慈捂住小腹,瞬間便咯出血來,忍住痛,道:“內侍監管不著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