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衝正堂的太后行施大禮,道:“張沐給太后請安,給太子請安,給諸位娘娘請安。”
“起來吧,坐”
張沐站起身,殿中沒一個伺候的,她隨便揀了張邊角落的椅子坐下,抬頭正對上太后沉沉的目光。
今日前她從未與太后對視過,平素裡聽的只是她慈祥和藹的聲音。此刻才知太后一雙眼睛長的十分凌厲漂亮,眸中一派嚴厲的深沉,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一雙眼卻增添三分柔和之氣。右手上,紫玉佛珠不停地轉動,七分九重天上的威儀頓顯無疑。
太后捏了捏手中的佛珠,神色平淡道:“皇帝告訴哀家,來年開春就辦了你和太子的婚事。哀家聽說昨日太子和你已見過一面,感覺可好?”
眼光掃到張沐這廂,一團壓抑之氣澤頓時撲面而來。恍一聽到此話,張沐愣了一愣,只點頭道:“太子仁厚。”只擇了宮裡對朱佑樘最多的評價告知。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轉向朱佑樘,眼眸裡透著七分清晰可見的笑意,無奈道:“太子,你未來的太子妃在此處怎地不和她聊上幾句,盡顧著和她們飲茶。”
話聽上去雖是苛責,但揶揄氣息頓顯。
朱佑樘還未答話,與他對飲的陳太妃放下茶杯點著蘭花指,吃吃一笑道:“太后,您老何必操心,太子只是害羞,不敢看未來妻子罷了。”她揮著那蘭花指從朱佑樘這側舞至張沐那側,“你看,他倆不是對著坐,為的就是眼神交流躲開我們這些老傢伙了。”
陳太妃本是周太后往日的宮女,因一夜恩寵懷有帝女,英宗死後太后示意朱見深封她為太妃。兩位老人常常坐在一起飲茶、談天,交情甚好。
張沐被太妃這番話說的臉上紅霞頓飛,她本隨意找了個位置,哪知太妃如此詭辯,羞得兩耳通紅。
瞟向對面的朱佑樘,他靠坐在對面椅子上,神情淡然不可知,一語不發。
“太子,你看看你這樣。哀家猜想昨日見她,你十成十隻說了三句不到,要多說說話,知不知道。”太后急的坐起身來,復後發現有失威嚴,屁股又粘回位上,咳嗽一聲道:“乘著今天風光明媚,你再領著她去御花園轉轉。”
朱佑樘依舊是風淡雲輕的表情,緩緩道了句“好”。
張沐坐在自家的格角旮旯處,聽聞太后的叮囑後躊躇良久,以為自己梳妝時冥思的過了,如今是在做夢。這一國的太后怎地總愛做些紅娘的勾當,昨日書房已夠驚險,今日的御花園不會又蹦出什麼深宮秘史之類的吧。
卻見對面那人慢慢踱步走來,眸子裡漆黑神色狂卷不已,看不清喜怒哀樂。待他面朝自己時,拳手拘禮道:“姑娘,請。”
張沐只得站起身來,告退太后一番。
她低頭跟在朱佑樘身旁,心裡估摸著逛御花園的風險問題,卻不想一狠狠的勁道衝壓上身,幸得旁邊佑樘攙扶,不然她定撞上桌椅板凳,弄個血流仁壽宮。
張沐直起身,想要看清是何許人也如此厲害,趕在太后寢宮橫衝直撞,舉眸,腳上一個踉蹌,險些又是一跌。
“小心些”朱佑樘撫著她,首開今日的金口。
張沐還來不及感恩戴德,她此刻正被面前華麗麗的事實衝擊的無言以對。小杬子站在她面前,一身黃色錦袍,頭戴金冠,貴氣逼人。
咳咳咳,孫公公花園裡煮地三鮮的小太監,竟是,竟是王爺。
著實是震撼一擊。
太后坐在正堂,看見衝進來的小杬子,笑道:“你這調皮孩子,七趕八趕的趕什麼。如今撞上未來皇嫂,也不知說聲對不住?”
小杬子捋了捋衣衫,斜依在最近的椅子上,微微一笑“對不住了,未來皇嫂。朱佑杬在這裡給未來皇嫂賠罪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忘了此事,可好?”
張沐看著面前調皮的小杬子,實在不能接受此人是過去一月間遇見的那人,二人相差太大了
她交替看著右側的朱佑樘和前方的朱佑杬,一個暗地生龍活虎表面平淡不驚,一個暗地沉默少言表面卻淘氣調皮。張沐啊張沐,你是背運還是走運,在家裡守著河水也能碰上太子,在花園裡鋤草還能碰上王爺,這兩人真性子假性子你都見過。
朱佑杬面色一緊,“未來皇嫂是不願意原諒本王這小小的過錯?”他順道魅惑地挑了挑眉。
啪,這一舉動徹底雷住張沐,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道了句“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還要多些解釋,一番話未說全,旁邊扶著她的朱佑樘已然拽著她快步離去,後頭,傳來朱佑杬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