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敵人的心腹更可憐的是,她在得知他因為‘共謀毒害皇嗣’而被處以宮刑、貶為御花園的觀花太監時,心裡還有幾分落寞和難過。
“你信了你的主子,身受宮刑;我信了你這個朋友,身處冷宮。”吳敏微闔雙目,想要笑一笑,眼淚卻落了下來。
處在冷宮裡太久,舊事回憶起來一時沒了邊際。
吳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終於想起了此次見孫敬的原因。她入冷宮時,曾收到他託看門侍衛遞進來的信,雖不知此人怎會與侍衛有關聯,但信裡的內容她是記住了。無外乎忠義不可兩全,他已經報了主子的栽培之恩,如今要還她至於之情。
也正是因為有這股東風,她才能雖身處冷宮,但也在宮廷裡做了些翻雲覆雨的事情,如今冷宮廢后這個名字也不是那麼無趣,至少可以替她免除懷疑,誰會疑心一個無權無勢的廢后?
“起來吧,我有話同你說。”
孫敬怔了一怔,站起身拍了拍衣衫的塵土,也不找椅子,只是面對吳敏,背靠著牆壁,澀然道:“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了。”
吳敏斜眼覷了覷他,若不是聽他的聲音,見他的動作,單單憑他今日的樣貌,她一定認不出面前這個男子會是她昔日見著的率性少年,難道他除了受宮刑之外還收了什麼別的刑罰?
呸!就算有,也是他活該,吳敏攏了攏袖子,勉強一笑:“孫敬,既然你答應為我做事贖罪,為什麼這次卻說不肯了?”
“恬兒,我若是再這樣幫你,只是害你而已。”
她被他這麼一叉,生生將要責備的話忘個乾乾淨淨,恬兒這個名字是她在假扮宮女時將她的‘吳’去了一半臨時想的名字,卻沒想到這人還記得。
“若是這事能讓我開心,能讓我歡樂,那麼對我來說就是好事。你當年連當今皇帝都敢動手,怎麼今天要你對一個毫無身家背景的毛孩子下手,你就心慈手軟了?”
“恬兒,你不會真的對那女孩下手了吧?”
吳敏怒道:“你既然下不了手,我就找能下手的下,怎麼,難道你還要向當今皇帝告發我不成,你又要背叛我一次嗎?”
孫敬想要來拉她的手驀然停在半空,半晌,啞然道:“恬兒,我以為”。
吳敏向前走上一步,見他的手像被蛇咬地一樣縮了回去,冷冷一笑:“你以為什麼?以為我不會這麼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