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和戚正怎麼回事?”沈卿舟側頭問。
季同看了他好一會,才緩聲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想知道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件事我本來誰也不想說,逝者已矣,說出來沒意思”
“別廢話。”沈卿舟不耐地催促。
季同輕笑一聲,道:“你知道的,我是個做記者的,整天在國外跑,日子過得又忙又危險,女人是需要陪伴的,尤其是在懷孕的時候小月她早就對我很不滿了,她和戚正在我出國的那段時間就已經在一起了。”
這下不止是沈卿舟詫異,連林喬都一臉震驚,季同彷彿沒見到他們的表情一樣淡淡地繼續道:“這件事也不是我妄下判斷,是小月自己承認了的,那個孩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還是戚正的。戚正大概是覺得愧疚,我出事之前到國外看過我,丁月那個時候預產期就快到了,不能走動,她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那時剛好出事了,手機丟在了事故現場,所以沒有接到,這些都是戚正事後告訴我的”
沈卿舟面無表情地問:“那你的‘死’是怎麼回事。”
季同捂住臉低低地笑出聲來:“卿舟啊,你也是男人,你應該明白吧,一個男人,連自己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女人都留不住,被戴了綠帽子,還很可能養了別人的兒子,我那時候簡直恨不得死在國外啊,可惜了,最後卻沒死成”
“所以你讓戚正替你撒謊?”沈卿舟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話,腦子裡飛快地回憶著當年的事。
季同的死訊他是從丁月處得知的,丁月生產之前有嚴重的產前抑鬱,總說季同所在的國家常常有恐怖襲擊,她很擔心之類的話。她生完孩子沒多久,季同去世的訊息就傳了回來,這很可能是戚正受了丁月的吩咐去國外檢視季同的過得如何,恰好季同真的遇見了恐怖襲擊,險些喪命,然後季同不想回國面對丁月和孩子,便讓戚正直接說他死了,戚正喜歡丁月,自然也想娶她,那戚正肯定會答應季同,這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沈卿舟想到的,林喬也想到了,季同也開口印證了他們的想法:“是,是我讓他幫我撒謊的。”
林喬頭疼地撫額轉開了視線,有句話在這種場合說可能不太合適,但絕對是為季同量身打造的,那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可是我沒想到,丁月會因為這個去世。”季同似乎陷入了自責,蹲了下去靠在牆邊抱著頭,身體微微顫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害死她”
看著這樣的季同,林喬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了,沈卿舟凝視了他一會,語氣平靜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是丁月背叛你在先,她本來就有產前抑鬱,你的死只能算其中一個因素,你們兩個都有錯,你也不必太自責。”
他的話音剛落,季同還沒做什麼反應,病房的門就被人開啟了。那人開了門便隨手開了燈,側身讓開路給身後的人,他身後的人也走了進來。
是趙淳鈞和戚正。
趙淳鈞穿著白大褂,筆直地站在門口睨了一眼抱頭痛哭的季同,看向沈卿舟道:“他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能和你這麼心平氣和地談這麼久,看來你們關係真的很好。”
沈卿舟從椅子上站起來,並沒有離開的動作,但季同大概被他的行為刺激到了,倏地朝他衝過來,把林喬嚇了一跳,立刻便要把沈卿舟拉開,但沈卿舟哪裡需要她操心,他不但自己躲開了,還把她拉到了一邊。
“小月,你別走,我回來了。”
季同恍惚地看著沈卿舟,伸著手朝他夠,沈卿舟面色僵硬地看了一會自己的老友,明亮的日光燈照得他臉色慘白,他的表情無法言喻,良久才道:“再會。”
簡簡單單兩個字,客氣又疏離,像個初次見面的客戶。
沈卿舟說完話拉著林喬轉身就走,經過趙淳鈞和戚正身邊時,他停下腳步對戚正道:“從今往後,你們的事我不會再過問,但丁月的孩子還是由我撫養,不管他是你們誰的親生兒子,他的合法監護人永遠都只能是我,他姓沈,這輩子都不會變。”說到這,他握著林喬的手緊了緊,惹得林喬有些疼,但她一個字都沒說。
她注視著他,看見他薄唇微啟,諷刺地接著道:“儘管季同和我是朋友,但我還是得送你們兩人各兩個字。”他回眸看向一臉茫然呆立的季同,冷淡地吐出兩個字,“懦夫。”說罷,轉頭看向戚正,道,“孬種。”語畢,他再次抬步,這次他牽著林喬離開,不曾回頭。
出了醫院,回到車上,沈卿舟坐在駕駛座一直都沒有動作。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