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立後之意在朝堂上講了,滿堂譁然,有應和的,有勸諫的,亦有不語的,各路人馬自己便在朝上辯了起來,各個都懷鬼胎。

那左諫議大夫林淮南出列道:“稟皇上,後位一懸八年,如今皇上有意立後,乃是蒼生之福。只是皇后乃一國之母,關係重大,那蕭氏不過一十六歲,年幼無知,如何能擔此重任?還望陛下三思!”另有左散騎常侍黃文仲拱手道:“皇上若有意立後,不若廣派耳目,於四海之內探訪名門淑女,或有德貌可匹配者,再立為後。”右諫議大夫常世文聞言,冷嘲道:“黃大人倒是出的好主意,此舉不是令皇上效仿商紂尋訪妖后妲己之舉麼?!”黃文仲面紅耳赤道:“常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皇后人選,滋事重大,怎能妄定!且當今聖上,如何能與昏君商紂相提並論!”一旁禮部侍郎柳修文冷冷道:“黃大人的意思,皇上欽點的皇后人選,乃是妄定。當今聖上,竟無識人之能?”黃文仲自知失言,待要掩蓋,卻一時竟找不到話說,倒是林淮南開口道:“那依著常大人所言,蕭相國的千金,可就成了禍國妖女了。”此話禍水東引,常世文一怔,忙望向宰相蕭鼎仁,卻見他面無神色,默然不語,心裡便有些惴惴的。

皇帝是早已料到此種情狀,冷眼看他們吵了半日,隨口問道:“周卿家,你怎麼看?”那兵部尚書周斌隨即出列,口稱臣道:“此乃皇上家事,何用外人議論?”那些個反對的朝臣,聽兵部尚書如此說,便都啞了口。只林淮南強道:“周尚書,立後事關江山社稷,如何能只是皇上的家事?!臣既食君祿,自當忠君之事,皇上此舉實在輕率,臣不敢不攔!”說著便跪下伏在地上。一時裡朝上再無人說話,眾人眼睛都只偷瞧著皇帝贏烈。皇帝緩緩起身,沉聲道:“諸位卿家,忠君愛國,朕都看在眼裡。只是那蕭氏如何,你們未曾得見,如何便知她擔不起皇后之位?你們又如何知曉朕無一人在外,乃是妄定人選?朕雖身在這皇宮大內,這眼睛和耳朵,還是看得見聽得著的!”這話說完,堂上一眾朝臣莫不冷汗齊下,兩股戰戰,一同跪下齊聲道:“臣等昏聵。”皇上又道:“林大夫身為言官,直言不諱也是情理之中,朕且不追究你殿前失禮之罪。諸位卿家也都平身罷。”說著大袖一甩,重新坐回了龍椅。

眾臣子起身,卻有一人涼涼道:“此不是皇上的家事,莫不還是你林大人的家事?林尚書也未免管太寬了。”眾人皆是一驚,原來說話之人,卻是安親王。皇上卻莞爾道:“賢弟所言,甚合朕心。”那林淮南臊得滿臉通紅,只得退入群臣班列。

這般鬧到了午時,皇帝心意已決,這事兒也就定了下來。

蕭清婉身居深閨之內,於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過了兩日,蕭清婉日常起居雖與以往一般,卻少了許多話語,也不再與丫頭們說笑,去上房見蕭夫人時少不了要傷心一回,有時孟心蕊過來,姐妹兩人只是相對嘆息。

這般又過了三日,一大早便有內監騎馬來告知蕭鼎仁今日午時便有冊封使前來宣旨。蕭鼎仁將那內監讓入客室吃茶,便急忙令幾個大管家帶著小廝將正門開啟,灑掃門前街道,用淨水沿著路潑了,將相府街上的閒雜人家都趕回家去,令閉了門戶。又傳話進內府,讓蕭夫人與蕭清婉妝扮了,將自己的朝服也備下了。

一大家子人提著心等到午時一刻,便有外出探望的小廝快馬來報,說冊封使的隊伍已走到相府街街口了,蕭鼎仁忙帶著蕭夫人與蕭清婉來至蕭府大門前,果然立了片刻便見一眾隊伍浩浩蕩蕩的往這邊來,兩列身著黃衣的內衛排列的整整齊齊,前頭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是名白麵男子,留著三綹長鬚,卻是蕭鼎仁的舊識,禮部侍郎柳修文。

那柳修仁率眾來至蕭府門前,翻身下馬,取出聖旨,揚聲道:“蕭鼎仁一家接旨——”

蕭鼎仁便領著一家老少跪了,只聽他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蕭清婉挨著蕭夫人,伏在地上,低垂著頭,午時的地面被日頭曬得滾燙,熱氣蒸騰著烤的人心焦,一隻螞蟻不知從何處爬了過來,行至蕭清婉膝前,打了個彎兒,竟順著她的衣袖往上爬。蕭清婉輕輕扯了扯袖子,那螞蟻轉了個向竟好似不知往何處去,就在原地打起轉兒來,一如自己此刻的心,迷惘而不知去向。

“朕聞天地暢和,陰陽調順,乃為萬物之統也。欲治天下,則必有良伴。今鳳位久懸,於國不利。茲有蕭氏清婉,溫良淑德,儀容端莊,聰敏嫻熟,有娥皇之賢,女英之德,堪為國母,特封為皇后,母儀天下,與民更始。欽此。”

話音落地,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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