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胎,倒是同贏縕年齡相當,這心思不免就活絡起來,故而今日便拿這番話來試探。見贏烈並無意早早與贏縕訂親,心中的主意便已拿定了幾分。
當下,兩人在明間內說了一會話,轉眼便是人定時分。蕭清婉身懷有孕,挨不得乏困,便招呼宮女服侍梳洗,也不讓贏烈,就先到床上睡去了。
一時贏烈洗漱已畢,也到裡間來,上了床就向她說道:“你也不管朕了,徑自就睡去了。”蕭清婉笑道:“也不知怎的,懷這胎時身子倦的厲害,大不似有縕兒時那樣了。”贏烈聞言,握著她的手,關切問道:“前頭林氏拿藥害你,可不是坐下什麼病了?明兒還是叫王旭昌來好生瞧瞧。”蕭清婉說道:“王太醫也來過幾遭,都說無事,乃是孕婦常態,養養就好的。”說畢,就罷了。兩人一道睡下,一宿晚景題過。
再言那林霄被投入刑部大牢,因著在位時樹敵不少,這刑部又素來為蕭相把持,情知再無倖免的道理,也不待人刑罰加身,便將近來所受賄賂等事倒了個罄盡。原來,依著林家的家世,本不用如此墮落。只是前回朝廷國庫空虛,他為御前賣好,領頭捐納銀兩,家中著實虧空了不少,又為著林妃在宮內行事,處處皆需銀兩打點,故而心中發急,這才鋌而走險,被人拿住了把柄。
都御使宋功泰收了林霄供詞,轉而呈到御前。
贏烈看過,只是說道:“林霄,打著為朝廷納銀的旗號,就能大肆受賄麼?!他將國家法令置於何地!”宋功泰見皇帝並不甚怒,又自袖內抽出幾本賬簿並書信,皆是自林家抄沒出來的,奏道:“皇上,尚有幾樣東西,因牽扯前案,事關重大,臣不敢擅專,敢請皇上示下。”說畢,便將東西交予張鷺生轉遞上去。
贏烈接過去,翻看了帳頁,又讀了那些書信,登時一掌擊在桌上,大怒道:“這個老賊!如何竟與罪人贏熙勾結在一處?!朕竟沒認出他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宋功泰躬身立著;一字兒也不敢出。良久;只聽贏烈沉聲道:“此案;可有查訪明白?那起丟失的銀兩;現在何處?”
宋功泰見皇帝發問;這才開口回道:“還不曾有下落,臣已打命人追查;林府已被抄沒一空;並不曾發現有這批銀兩的蹤跡。”贏烈又問道:“林霄可招認了什麼?”宋功泰頓了頓,回道:“林霄只肯供認受賄一事,於此事閉口不談。臣搜得這些證物,覺非同小可,急於報與皇上知曉;還不曾審過。”
贏烈面色陰沉,將書信翻了幾番,沉吟道:“倒是他的親筆字跡,朕批他的摺子,也有十好幾年了,這卻不會認錯。”說畢,便將這一沓書信帳頁擲在地上。
宋功泰見皇帝動怒,並不敢言語,只是垂首靜立。半晌只聽聲音自上頭砸下:“去好生問一問林霄,定要把這裡頭的勾當從這老傢伙嘴裡給挖出來!”
宋功泰聞言,當即領命,又看皇帝再無別的吩咐,便告退出去。
才踏出文淵閣大門,迎頭便見一中年太監,穿著一身內廷首領太監的服飾,面目卻極是生疏。他不識得此人,只低頭去了。那人快步走到階下,張鷺生望見,連忙迎上來,望他做了個揖,就問道:“這李公公怎麼這時候過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麼要緊事?皇上午後起來吩咐了,不見嬪妃。卻才那宋大人在裡面,我在外頭立著,就聽皇上為了前朝的事兒,好不發脾氣呢!我勸李公公別進去觸這個黴頭。”
來人正是坤寧宮的首領太監李明貴,他見張鷺生說的厲害,忙拱手還禮,又笑道:“得張公公提點,我這廂多謝了。皇后娘娘也知皇上朝政繁忙,若不是也不敢隨意來打攪。只是娘娘打從午後起來,就覺身子不適,胎裡也不大安寧。事關龍嗣,坤寧宮也不好擅自隱瞞,娘娘便打發了我過來與皇上報一聲。張公公既恁般說,那我也只好回去上覆娘娘了。”
張鷺生聞聽皇后胎裡不安,怎敢阻攔,連忙進去通報。
贏烈雖正心神不定,但聽是坤寧宮來人,只得強打精神,傳了李明貴進去。
待聽了李明貴奏報,他霍然起身,一面吩咐人擺駕往坤寧宮去,一面責問李明貴有否請太醫等語。李明貴回道:“王太醫已經過去了,奴才急著與皇上報信,並不知下頭的事情。”贏烈聽畢,更不打話,抬步便往外去。
走至樓外,宮女茜香拿了一頂斗篷上來,與他繫了。
贏烈見她過來,略頓了頓,說道:“你也隨著去罷。”茜香心頭微微一震,旋即低低應了一聲,隨在皇帝身後。
贏烈上了步輦,御駕往坤寧宮而去,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