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坤寧宮方向,口裡狠狠道:“那小丫頭偏就有這樣的好命!本宮只道她才小產,總要再拖些時日,誰知才兩月的功夫便又懷上了!皇上雖常來本宮這裡,那心卻還在她那兒,當本宮看不出來麼?這還沒生呢,若是到生了那一日,丫頭也就罷了,若是個皇子”她言至此處,便閉口不說。
文樂聽出關竅,便說道:“待皇后生下了皇子,有些事怕就難挽回了,娘娘還是早些籌謀的好。”謹妃道:“你道本宮沒想過?那坤寧宮裡防的如鐵桶也似,叫人插不下手去。再則,便是她又滑了胎,能怎樣?她還年輕,還能再生。只要她一日在那後座上坐著,本宮便一日不得安寧!”言至此處,她眸中精光一閃,將榮親王送來的信紙隨手擲在一旁的香爐內,眼看著那字紙燒成了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時進六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宮裡群妃皆避暑不出;一時玉苑之內;清淨了許多。
一日,正是晌午時候,紅日當空,一絲風兒也沒有。坤寧宮內靜悄悄的;不聞人語;那不該當值的自然趁空躲涼去了,正當班的也都怏怏的。
蕭清婉吃了一盞解暑的涼湯,只穿著一件藕荷色對襟半臂羅衫;下頭籠了一條水綠色潞綢裙子;躺在床上養神;一旁明月緩緩的替她打著扇,兩人說些閒話解悶。
明月便笑道:“近來天氣越發熱了,奴婢聽聞有幾位娘娘那裡都用上冰了,這還不到七月呢。”蕭清婉闔著眼睛,嘴裡說道:“一早一晚倒還好,有些涼風,就是這正午頭上,實在惱人。”明月笑道:“奴婢記得,娘娘往年是最怕熱的,今年又懷了孩子,懷孕的婦人火力要旺些,只怕就更要嫌熱了呢。就不知道,還敢不敢用冰了。”蕭清婉嘆道:“懷了這小東西,自在日子也不得過了。話又說回來,既然坐了這個位子,又哪能事事都隨性兒呢?”明月看了看外頭的天,隨口說道:“這天有些悶了,該下場透雨了。娘娘睡會子罷,待會兒女史就要過來了呢。”蕭清婉微微頷首,又輕聲道:“她們念得那些勞什子,在家裡父親早逼著本宮與姐姐,背的爛熟了。這時候,又聽她們來唸,實在叫人好不耐煩。”明月嬉笑道:“便是如此,才能生下一位聰明伶俐的小皇子啊,娘娘就耐著些性子,熬過這幾個月就是了。”
這話說得倒是極是中聽,蕭清婉心裡舒坦,也沒再多話。正朦朧著要睡去,忽聽得外頭一陣吵鬧聲響,就聽一人壓低了聲音喝道:“娘娘在養胎,這些事兒告與皇宸妃娘娘就是了,又跑到這兒來鬧什麼!”聲量雖不高,卻還是傳到了屋裡。聽那聲音,卻是青鶯。蕭清婉心中微有慍意,也沒睜眼,只嚮明月說道:“去瞧瞧什麼事兒,倒叫她們在院裡大呼小叫的。”明月點頭,放了手裡的紈扇就去了。好片刻功夫,才又轉了回來,進來便道:“娘娘,是四皇子有些不好了。”
蕭清婉聞聽此言,登時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問道:“怎麼個不好?”明月趕忙上前,拿過引枕墊在她腰下,方才答道:“是四皇子被貓給抓了臉,絳雪軒正亂著請太醫。就打發人來,告與娘娘。”說著,便將那其中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來。
原來絳雪軒往日裡養著一隻貓,乃是番邦進貢的,毛色油亮,身輕體健,周身烏黑沒有一根雜毛,四足卻是雪白無比,因而喚作個四蹄踏雪的名號。雖不算什麼名種,幸喜其靈活矯健,乖巧討寵,著實招人喜愛。文妃初入宮得寵之時,皇帝便將此貓賜與她豢養。文妃也極愛的,日常行動坐臥都抱著。落後因她懷胎,養貓多有不便,宮人就將這貓抱到了後院飼養。誰知,這日一早,人沒看好,那貓跑到了前頭,還溜到了四皇子日常睡覺之所。又恰逢看養的宮女、奶母都不在身側。那貓一躥而起,越到炕上,見一個白淨嬰孩兒裹在紅菱被裡,兩隻藕節似的胳臂戴著個金鐲子舞舞旋旋,正不知何物。那紅菱被又似極了日常宮人餵它時,用以裹魚肉的紅手帕子,便用爪子去撾。那貓爪何等鋒利,嬰兒面板又極其嬌嫩,只輕一劃拉,便在這小殿下面上、胳膊上劃出幾道血痕來。
四皇子受驚吃痛,又生來膽小,登時呱呱大哭,引得一眾宮人慌忙來看視。那貓也受驚不小,在屋裡上躥下跳,趕人進來的功夫,就夾在人腿縫裡,跑掉了。
明月說畢,又道:“皇宸妃娘娘已趕去料理了,娘娘不必掛心。”蕭清婉細細思忖了片刻,方才說道:“皮肉傷也還罷了,就是四皇子素來膽小,吃這一唬,還不知要怎樣。”心裡卻暗道:這事兒蹊蹺,好端端的貓怎麼會跑出來,又躥到上房裡去。就是不知是誰下的手了。文妃樹敵頗多,我有了身孕,無暇顧及。姐姐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