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皇上心煩也是情理之中。近來皇上不想見妃嬪,誰再要不長眼的往上頭湊,那才真是作死呢。”言畢,因問道:“錢氏的事兒了了?”穆秋蘭回道:“奴婢才見掖庭局的公公過去了,該是今日行刑的。”蕭清婉便起身道:“咱們去瞧瞧,別叫人跟著,也別聲張。”穆秋蘭忙道:“那地兒晦氣,又不乾淨,娘娘何必親自過去呢?既然皇上下旨杖斃錢氏,掖庭局總是要完事交差的。”蕭清婉淡淡一笑,道:“本宮素來不忌諱那些個,就去看看,怕什麼!”穆秋蘭見皇后執意前往,不敢再勸,只替她梳頭穿衣,又交代了宮人幾句,便扶著皇后自坤寧宮後頭出去了。
一路行至刑房,那守門的內監見皇后前來,連忙跪接。蕭清婉令他們起身,笑問道:“事情完了麼?”內監回道:“時辰還沒到,處刑的公公還沒動手。”蕭清婉便道:“把門開啟,本宮進去看看。”那人不敢怠慢,忙開了門。蕭清婉邁步入內。
這屋子倒是極乾淨的,只地上有些積年洗不淨的血漬,兩個年長內監手執長棍立在兩旁,錢氏就被捆在凳上。那行刑的太監眼見皇后駕到,也忙跪了。錢氏趴伏在凳子上,聽見動靜,抬頭一見來人,登時目眥欲裂,死命扎掙,就要翻身起來。奈何那麻繩捆縛的極緊,她白掙了半日,仍舊動彈不得。蕭清婉見她此刻已是長髮散亂,汙眉黑嘴,衫破裙皺,哪裡還有半分美人的模樣,便開口笑道:“你如今這幅模樣,本宮還真不敢認了。你當初以j□j君之時,可有想到會有今日?”錢氏雙目睜得如銅鈴一般,死死瞪著她,口中狠狠道:“若非你安下毒計,我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我在這兒這幾日,也算想明白了。你使人暗下毒手,打掉了我腹中胎兒。其時我失寵已是定局,你料定我思子心切,先使宮女拿話來引我,又於宮外令人給我堂弟獻計,連懷孕之人也都尋下了。我自謂可瞞天過海,不想其實全在你掌控之內。你只待我身陷牢籠,便即讓宸妃將我宮人擒獲,告發於御前。你你當真是好陰毒的心腸!”蕭清婉卻笑道:“你說什麼,本宮不明白,事情總是你自個兒做下的,卻與本宮有何相干?本宮今日來,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若如實答了,本宮可留個你個全屍。”錢氏緊盯著皇后面龐,半日忽然大笑道:“你想問鞦韆的事兒?你想我供出趙貴儀?你做夢!你自己懷了孕不知道,還發昏跑去打鞦韆,掉了孩子是你自己不中用,是你的報應!我不過是想摔你一下,誰料到你竟然小產了,可見老天也容不下你!你不配生龍種,你們蕭家的女人都不配有孩子!我今兒是要死了,可總有能收你命的人!皇后,我就在陰曹地府裡,看看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蕭清婉看了她幾眼,冷冷問道:“本宮雖不喜你受寵,卻也不曾著實的虧待過你,你為何要暗害本宮?”錢氏冷笑道:“我就是看不過你,相府的千金小姐,進了宮立刻做了正宮皇后,六宮寵愛都在你一人身上。我呢,我打從進宮就被丟在一邊,整整三年,過得連有臉面的奴才也不如!我同你姐姐宸妃一道入宮,她的姿色,還不如我呢!連她都做了高高在上的宸妃,我卻還只是個卑微的寶林。每逢宮裡遇見,我還要給她叩頭行禮!憑什麼我這樣的人,就合該被你們踩在腳底下?!我哪一處趕不上你們?!好容易皇上待我青眼有加,我不過才時來運轉,你就立刻跳出來橫刀奪寵。牛奶茯苓霜,你戲辱的我好啊!我就是要你知道,便是我這樣卑微如螻蟻一般的人,也能暗算你這個位同至尊的皇后!”蕭清婉聽聞此語,倒也不惱,只是淡淡說道:“據本宮所知,你入宮之初,本宮的姐姐也曾有意提攜你,是你自家躲開了。你不知良禽擇木而棲,又不知安分守己,本事不濟,做成今日之局,倒能怪誰?!”錢氏輕哼道:“你們不過當我是棋子擺佈罷了,唯有趙貴儀,肯在我落難之時幫我,她於我有知遇之恩。你別指望我會咬了她出來!”聽她如此說來,蕭清婉嘆道:“死到臨頭了,尚且執迷不悟,要這雙眼睛也沒用了。”說畢,又禁不住問道:“你當真不知你折損於誰手麼?”錢氏卻扭過頭去,洋洋不睬。
眼看此景,蕭清婉冷笑道:“你卻才說要看本宮的下場,本宮將來有什麼結局都不打緊,你總是要死在本宮前頭了。泠美人既會彈,又會唱,又想瞧本宮的下場——”說著,便向那兩個行刑的公公吩咐道:“給本宮斬斷她的十指,戳瞎她的眼睛,隔斷她的喉嚨。本宮倒要瞧瞧,她到了陰間,還怎麼彈、怎麼唱、怎麼瞧!”那錢氏聞言,唬得面如白紙,卻不肯求饒。那兩個內監卻面現難色,蕭清婉瞧見,冷聲問道:“怎麼,有為難?”中有一個乖覺的,忙回道:“不為難,皇上賜錢氏杖斃,總是要她死了。待死後,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