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宣朝子民,得此賊女,皇上為何不立時殺之,以告慰那些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卻要將其迎入宮中,還封為嬪妃?!”蕭清婉不防她竟問得如此直白,一時也無話可說,只是反問道:“這事兒,是你該問的麼?!”
黃才人滿面悲楚,說道:“確是嬪妾僭越了,然而嬪妾哥哥為國捐軀,戰死疆場。嬪妾不能手刃仇敵為兄報仇,如今還要眼看著敵女入我朝宮廷,與我共事一夫。這口氣,嬪妾焉能忍得?!”蕭清婉心憫其情,微嘆了口氣,
撫慰道:“朝廷中的事,不是我輩可能論說的。你只需知曉,她入宮並非只為侍奉皇上,皇上也不缺這樣一個外族女子來服侍,乃是另有一番因由。你哥哥為國捐軀,的確令人敬佩,然而此並非殺死一個異族公主便可挽回的。你暫且回去歇息,不要胡思亂想。”黃才人見皇后面色不愉,心知再說也是無用,只得起身告退。蕭清婉又道:“本宮雖然憐你喪兄之情,然這源紫玉既已入後宮,便是後宮嬪妃,你可不要為著一己私仇,便在宮中妄生是非。若讓皇上知道了,可不是本宮能救得了你的。”黃才人聽了,也沒說什麼,只福了福身子,就去了。
打發了她離去,穆秋蘭便在一旁說道:“娘娘,奴婢瞧著黃才人的樣子,不像是聽了進去的。”蕭清婉嘆道:“碰上這樣的事,哪裡能一下就想通呢。本宮嘴上說的輕巧,但若這事生在本宮身上,本宮只怕也要記恨在心呢。罷了,讓她好生靜靜罷。”穆秋蘭憂慮道:“只怕她要去為難那安婕妤,弄出事來,可怎麼好?奴婢說句不知高低的話,這兩人放在一處,縱是沒理的是黃才人,奴婢心裡可還是偏著黃才人。”蕭清婉看了她一眼,說道:“本宮也是如此,不論怎樣,那安婕妤究竟是個異族,還是敵國之人。”
兩人說著話,蕭清婉久不進去,贏縕便在後頭哭了起來,被奶母長福抱了來前頭尋皇后。蕭清婉趕忙接了過去,心肝寶貝兒的揉哄了半日,方才不哭了。
自此之後,那安婕妤便在後宮裡住了下來,六宮妃嬪雖起初尚自揣測聖意,竊竊私語,但一經見過這源紫玉的姿容,便都放下心來,又竊笑不已。贏烈納此女為妃,亦不過為議和起見,於安婕妤其人,並不中意。他內寵頗多,不乏殊色佳人,蕭清婉又出了月子,養好了身子,他哪裡還將這位姿色平庸的異族公主放在心上!這安婕妤入宮過了許久,都不曾蒙皇帝招幸,也不知算不算得上一件好事。
那黃才人離了坤寧宮,返回宮室,便吩咐閉門靜養,對外只說身子不適,若非宮中有什麼大事,是必不出門的。如此過得數月,倒是相安無事。
宮中無事,閒裡易過,匆匆幾月過去,轉瞬到了五月。端午一過,李十洲便往御前請旨,求娶孟心蕊。此事本是皇后所託,又是一早定下的,贏烈自然痛快應準,責令禮部給挑了一個吉利日子,就下旨賜婚。
此事一定,李十洲當即向孟府提親,著手備辦婚事六禮。此時,孟心蕊之父孟志遠已然離京赴任,諸般事由皆是蕭府經手,幸得孟心蕊的嫁妝是早已備辦齊全的,並不忙亂。蕭鼎仁又修書一封,送往江蘇孟志遠任上,言說此事。孟志遠收到訊息,雖是不大看中女兒,然畢竟是嫡女出閣,又指望著她籠絡人手,便立時向吏部告假,這番京城。
李十洲雖是官運亨通,然究竟入仕不久,又是一屆京官,宦囊實在不裕,若說問妻弟王旭昌求借,又委實拉不下臉來。正在苦思無方之時,蕭府卻打發人送了兩張銀票過來,一張五千,一張八千,共計一萬三千兩銀子,助他備辦婚事。李十洲大喜過望,整衣戴冠,親身往相府道了謝,回去便即預備起來。原來蕭鼎仁也慮到此節,此樁婚事既是皇帝欽賜,又是外甥女嫁得意門生的佳話,自然要風光大辦,便私下打點了銀票送了過去,果然解了李十洲的燃眉之急。
到得成婚那日,李府張掛花燈,牆掛彩綢,李十洲身著吉服,騎著高頭大馬往孟府迎娶孟心蕊。才將新娘子迎到府邸,門前忽又聞得喝道之聲,只見一列禁軍開道而來,將街上閒雜人等盡數攆進屋中,一輛打著五爪金龍旗幟的宮車前呼後擁而來。竟是帝后親至了。
事出突然,眾人皆是驚愕不已,新人夫婦並前來賀喜的賓客——俱是朝中大員,慌忙在門前跪迎聖駕。
贏烈與蕭清婉手挽著手自車上下來,笑命眾人起身,又說道:“今日是你李家的大喜之日,朕與皇后前來道賀。你們不必拘禮,該怎樣就怎樣,不然倒似是朕與皇后擾了你們的喜事一般。”言畢,便令張鷺生將所帶賀禮交付門上收禮之人。
李十洲跪在地上,口裡說道:“寒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