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持朝政。卻不料,這皇帝病休的旨意才下,尚不過午時,蕭鼎仁便已往吏部銷假,返回朝堂。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其時;林霄正於文華殿上與群臣議政。因皇帝不能臨朝;宰相又臥病在家;眾臣便隱隱以其為魁首;雖有些心存不滿之輩,卻因畏懼其權勢,不敢宣之於口。林霄自覺卻之不恭,也就安然受之;言道:“既然列位臣工皆有此意;林某若只顧推辭,那便是為成全一己之清名而推謝人臣之責。林某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只好受命”
便當此之際;門上執事的內監忽然報道:“蕭大人到——!”眾人順聲望去;只見蕭鼎仁衣冠齊整;緩緩踱步入殿。
眾人怔了怔,便都迎上前去,寒暄客套,盡敘同僚之誼。林霄也走上來,向蕭鼎仁拱手笑道:“蕭翁病癒返朝,實乃社稷之福,卑職適才還在憂慮,皇上龍體欠安,撇下這許多朝政要如何處置。恰好蕭翁就銷假歸來,真正是歸正逢時啊。”他此語暗諷蕭鼎仁是挑準時機折返朝堂,有攬權之嫌。蕭鼎仁如何聽不出來,當下也只拱手回禮,微笑道:“林翁客氣了,有林翁這樣的治世能臣,還有什麼樣的事處置不了呢?在下在府中靜養時,亦聽下人說起,林翁高義,捐銀以助朝廷。且林翁不止獨善其身,還能教化旁人,使的滿朝臣工,諸位同仁共行善舉。林翁善人美譽,名滿京城,實令蕭某自愧弗如。”眾官聞言,皆忍俊不禁,又見這二相不合,便隔岸觀火,坐看熱鬧。
林霄聽他當面揭短,面上微紅,然其畢竟混跡官場多年,臉皮老而厚,聽了這樣的言語,也不為所動,只微微一笑,說道:“蕭翁身在病中,尚且憂慮朝廷,此德此情卑職佩服。”蕭鼎仁也就笑著,說了些回敬的言語。李十洲立在一旁觀望許久,心覺這兩位宰輔再這樣拌嘴下去也多有難堪,有意出來打個圓場,就上前說道:“二位相國,皇上龍體欠安,不能臨朝,然而這朝政是一日也不可荒廢的,該怎樣處置,還請二位執掌局面。”說畢,他略頓了頓,又說道:“適才林相國提議,改奏摺紅批為閣老藍批'1',眾位臣工正商議此事。學生以為不妥,還請蕭相賜教。”他是蕭鼎仁的門生,在其面前自是以學生自稱。
蕭鼎仁望著林霄說道:“以藍批代硃批,乃國家非常之時所行,今皇上並非病體沉重至不能批閱奏摺,為何要行此舉?”林霄微笑道:“話雖如此,卑職也是為皇上龍體著想。皇上此番病症,正為憂思過度所致,若是還將這些奏摺表書堆山填海也似的堆給皇上,皇上怎能安心靜養,那病又怎能好的快呢?卑職故有此提議,倘或蕭翁以為不當,那還可再議。”蕭鼎仁說道:“林相倒是一番為皇上的心思,然而我等不過一介人臣,凡遇重大國事,無權替皇上決斷,林相此議雖是好心,卻難免落了越俎代庖之嫌。且據我所知,皇上不過一時吃壞了肚子,並無大礙,休養個幾日必能再度臨朝聽政的,諸位無需如此焦慮。”林霄捋須而笑,說道:“卑職倒忘了,蕭相的千金是當今的皇后娘娘,這內廷的諸般訊息,蕭相自然比卑職等更靈通些。”
這話說的極酸,蕭鼎仁也不理會,只又說道:“如今的情形,依我所見,不若如此:大凡各樣瑣事,都有各司各部統管,這是不消說的。凡以往需聖上硃批之事,觀其輕重緩急,若只是小事,就由閣老藍批代行。如事關國體社稷,便報之御前,請聖上硃批,何如?”眾臣聞聽此言,那本就不服林霄的,自然無不說好;便是林霄一班的,也挑不出什麼來。
此事便就定了下來,林霄籌謀了一場,卻因蕭鼎仁歸來而立時付諸流水,心內雖有不甘,也只好暫且作罷。文華殿上一場風波,就這樣帶了過去。
贏烈自從得病,便只在養心殿內休養,宮中群妃自也按著品階前往侍疾。然而因贏烈病中煩悶,不喜人多攪擾,又看這些妃嬪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妖調調,說是侍疾,實為爭寵,心中更生厭煩,便令張鷺生於後宮傳了一道旨意,除卻皇后並高位上的幾位妃子,旁人是一概不見了。那些御前不得臉的,自不必提,而這些新進宮還尚未侍寢的,本都盤算著藉此機會,在皇帝跟前賣弄賣弄姿色,好博得垂青。誰料,一紙黃卷,便將她們的念想盡數打滅,這些女子位份低微,又能往何處爭論,只好偃旗息鼓,掃興而歸。
這日,蕭清婉令小廚房煎了幾樣細粥,調了兩道清淡小菜,她親自下到廚房看著。得了,便命明月用一方紅木鏤花的食盒盛了,帶著親往養心殿而去。
走到殿前,因她是常來常往慣了的,每逢求見沒有不準的,御前的宮人便只通傳了一聲,就請她進去。她自家提了裙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