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心意。皇上剪了,明兒讓人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傷心。她們不敢埋怨皇上,倒說是婉兒挑唆皇上給剪的呢。”贏烈見她面上已微帶笑意,也管不得旁人,就說道:“那是朕剪得,朕嫌它做的不好,與你有什麼相干?誰要出去亂說,那就該打嘴。”說著,又耳鬢廝磨的揉哄蕭清婉,好容易才見她回嗔作喜。
這帝后之間爭執,最為尷尬難堪,往大里說便是忤逆聖意,衝撞御前,壞了君臣之綱,乃為重罪;往小裡算,就只是夫妻兩口子吵嘴,當不得事。蕭清婉聽聞贏烈已然氣惱,慮那起有心之人見縫插針,挑唆聖心,便先使張鷺生傳信,引逗他前來探視。再令王旭昌告知其——再著氣惱傷心,則胎兒不保。果然贏烈擔憂之下,心裡那一點點的火氣也都如積雪向陽,盡數化去,只顧得上哄她,又迫著他把剪扇套子的事兒自己應承下了,免了日後的口舌。也算作向六宮彰示,她皇后的地位無可撼動。
一場干戈,便為蕭清婉如此輕易的消弭於無形。
夜間臨睡前,蕭清婉同贏烈說起那碎瓷片的事兒,道:“雖然一個瓶子不值什麼,但這裡頭扯著好幾位妃嬪,倒要弄個清楚。沒得讓好人白白蒙冤,奸人矇混過去。”贏烈點頭道:“朕也瞧見了,過上兩日,朕仔細問問就是。若朕不得空閒,也會交代你姐姐,你好生安胎,些許小事無需理會。”說畢,便吹燈滅燭,一道睡下不提。
再表惠妃聞得皇后走到文淵閣,同皇帝嚷鬧了一場,以為得了時機,連忙使人去打聽訊息。那人去了一日,至傍晚方才折返,回稟道:“沒聽說皇上動氣,倒是皇后娘娘有些不好了。聽御前伺候的人講,皇上在皇后娘娘床邊賠了好多不是,還放話晚夕宿在坤寧宮。”惠妃聽說,只擺手叫他下去,獨個兒坐在椅上悶悶的出神,半日自語道:“皇后撒嬌的本事,六宮之內當真無人能及。瓷片的事兒既已發了,還不知要如何收場。”想著,又打發人去傳了唐才人過來。兩人坐著,商議至掌燈時分,唐玉蓮才返回延春閣。
一宿晚景題過。
作者有話要說:誰不會哭啊~~~~~~~
第一百九十章
翌日清晨;景陽宮才開了大門;門上的宮人便見一乘四角垂蝴蝶流蘇的軟紗轎子自東而來;不由有些好奇:此處乃皇城最東頭;地處偏僻,常日裡少有人行。今兒一大早宮中各處才開了鎖,便有人過來,當真是少見。
那轎子行至宮門前;便停在了階下,隨行的宮人走上前來,說道:“勞煩通報一聲;說唐才人前來拜訪簡寶林。”那宮人一聽,來者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傳。
其時,簡寶林正在窗子底下坐著梳頭,聽到這個訊息,卻是波瀾不驚,心裡明知她為何而來,待說推病不見,又思忖未免著於痕跡,便淡淡道:“知道了,請她到後堂上坐坐,上好茶招待。”
那人去後,那在旁替她梳髻的宮女秋雁便說道:“這唐才人是向來不與咱們有什麼相交,今兒倒來的奇?”簡寶林淺笑道:“也不算奇,自打上次在延春閣,她那瓶子不因不由的碎了,我就料知必有今日的。穆美人也算是個聰明的,不肯坐以待斃,求上了皇宸妃,又巴上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視唐才人如眼中之釘,是亟欲拔之而後快,這樣送上門去的好事,豈有放過的道理?也是她自己不知惜福,才入宮就鋒芒畢露,排擠打壓人的手段,不要太過陰狠。那章媛已然出宮了,她還不肯罷休,定要把人迫死才好,這心腸也未免過於狠毒了。這也都罷了,她們誰勝誰敗,通不與咱們有什麼相干。只可惜,這清淨日子算是到頭了。”
秋雁說道:“主子何必如此自苦?奴婢覺得,這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倘或因這件事,主子出了力,得了皇后娘娘的垂青,在皇上跟前拉拔一二,豈不好?主子在宮裡得臉,夫人在家也過得好些。”簡寶林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我是最厭這些爭爭鬥斗的,家裡看著那些姨娘,每日裡挖空心思,蠅營狗苟,還不夠麼?”
說話間,梳頭已畢,穿了衣裳,就走到堂上見客。
那唐玉蓮在堂上等了許久,一盞茶吃了兩泡,心裡火發,好容易見人出來,連忙起身,滿面堆笑,迎上前來。
簡寶林臉上笑著,與她見禮過,各分賓主落座,說了些寒暄話語。唐才人就說道:“妹妹服侍御前,向日裡不得個空閒,與姐姐少親近,都是妹妹的不是。咱們是一家子的姊妹,還該多多走動才是。妹妹在宮裡孤苦伶仃,又飽受欺凌,還望姐姐垂憐。”說著,就讓宮女巧雲將帶來的禮物拿上,又向簡寶林笑道:“些許薄禮,聊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