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首絕句,都是吟詠扇面所繪花朵的,又暗藏著二人姻緣j□j。贏烈於吟詠上有限,這四首絕句也並無什麼奇句險對。蕭清婉看了一回,嘴裡就虛誇了幾句,又紅著臉說道:“皇上竟寫的這樣露骨,這扇子皇上日後可不能拿出去,倒叫人看著笑話。”贏烈也笑道:“這個朕自然知道。”二人又說笑了一回,看看天色將晚,就收拾著睡下了,摺扇一事便就此揭過不提。
又過了幾日,就到了年根,宮裡的年節慶禮並祭祖各樣事宜都已備辦妥當,蕭清婉略得了些空閒,便邀了六宮妃嬪過來做茶會。那起妃嬪,有病了不能走動的,也有幽居無寵心懷妒忌,藉故不來的,故而赴會者仍是往日常見的那幾人罷了。
黎順容帶了三皇子贏紀也到了,蕭清婉知曉贏紀小孩子心性,不是能坐得住的,便早早讓幾個宮女拿了點心玩具哄了他到一邊玩去了,眾人坐了說話。
眾人來時,便都瞧見堂上擺著的珊瑚樹,也各自暗知此是皇帝新賞皇后的,不免都開口讚賞了一番。唯獨趙貴儀坐在一旁,神情冷冷的,不言語。
黎順容便向泠美人笑道:“聽聞妹妹有一支珊瑚流蘇,也是皇上賞的,不知色澤可有娘娘的這尊好麼?”泠美人自龍舟上為皇帝斥責,倒是閒靜了好一向,此刻聽聞黎順容發問,心知她有意生事,只是淡淡道:“順容姐姐說笑了,嬪妾的東西,怎能及得上娘娘的好?”說畢,又向黎順容笑道:“妹妹服侍皇上時日尚淺,人又粗笨,不過是皇上瞧妹妹可憐,才略加垂憐。怎及得上順容姐姐,為皇上誕育龍嗣,有這樣一個靈巧可愛的三皇子,真真叫妹妹羨慕。”她此語有意架橋撥火,偏生這黎順容是個愚頑不堪的,竟而沒聽出她弦外之音。只聽到她提及子嗣一事,就有些忘形,又看她語露恭敬,便得意道:“姐姐我日常也這般說著,咱們後宮裡的姐妹,最要緊的就是為皇上生兒育女。沒有養育,縱有盛寵又有何用,白買了母雞不下蛋,還辜負了皇上的心意。”她此言一出,座中眾人盡皆變色。她願意只為諷刺錢氏,卻忘了皇后、宸妃並蘇修媛都是沒有生育的。這一棒就打傷了三個。當下,不獨宸妃與蘇修媛變了臉色,蕭清婉也惱了。
當即,蕭清婉冷笑道:“黎順容真是博聞廣識,懂得這樣的市井俚語,本宮可從未聽過這樣的新鮮話。”黎順容此刻也知失言,忙訕訕的笑著起身,待要拿話來遮掩。卻聽蕭清婉又道:“只是這等粗鄙言語,咱們姐妹間說笑也就罷了。本宮倒憂慮,順容說順了嘴,家常也說給三皇子聽,沒得教壞了小孩子。自即日起,三皇子贏紀便歸到坤寧宮來撫養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皇后此言落地,黎順容如被五雷轟頂;睜著眼睛;大張著口,木怔怔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日;方才如夢初醒;慌忙跪在地上,連連叩頭,眼中滴淚,哀聲告求道:“嬪妾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還求娘娘開恩。嬪妾再不敢如此胡言亂語;求娘娘高抬貴手,不要搶走嬪妾的紀兒!”一面說著,一面便嚎咷痛哭起來。
蕭清婉連正眼也不看她,只是徑向一旁侍立的穆秋蘭吩咐道:“帶幾個人,往鹹福宮去,將三皇子日常所用之物盡皆收拾了,拿到坤寧宮來。再將平日裡侍奉三皇子的奶母一併傳來,早晚聽候吩咐。”穆秋蘭躬身應諾,當即走出殿外傳話。蕭清婉這才低垂眼眸,略看了黎順容一眼,淡淡開口道:“黎順容這話,本宮倒不明白了。什麼叫做‘求本宮不要搶走你的紀兒’?本宮身為皇后,這六宮所出皆為本宮之子。如今本宮瞧你言行不穩,不宜教導皇子,欲將三皇子接來親自撫育,乃為情理之中。又怎談得上搶奪一詞?莫非順容以為,本宮年輕不會撫養孩兒,竟會於三皇子不利麼?若是順容當真認為本宮此舉不妥,那不妨去求了皇上,若皇上有旨意傳來,本宮自然送三皇子回去!”黎順容耳聽此語,心知此事已是再無轉機,癱軟在地,臉上涕淚縱橫,花容不整。蕭清婉看不上這樣子,便命幾個宮女將黎順容自地上強拖起來,扶到偏房內打理妝容。
座中眾人見皇后發怒,皆屏氣噤聲。宸妃端了茶碗,低頭飲茶。蘇修媛以扇掩面,泠美人暗自冷笑,趙貴儀神情清冷,殿上一時靜謐無比。半日,皇后方才開口道:“不早了,天不好,本宮也不留你們了,都去罷。”眾人便一同起身,告辭而去。
宸妃因慮黎順容來央求自己,便急急的上了轎子回宮。泠美人同趙貴儀與那黎順容本就交惡,眼看她如此失魂落魄,心中各自暢快,又不欲與她多言,也各自乘轎去了。黎順容丟了孩兒,便如抽了主心骨一般,心內沒有主意,便扯住與她一道出來的蘇修媛,哭訴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