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且朕才給了她兩斛珍珠,這三盆花是特為你培育的,你就收著罷。”說著,就瞧著宸妃的臉,問道:“朕近日少來鍾粹宮,你可是心有不悅?”宸妃微笑道:“皇上政務繁忙,也是常有的事。臣妾在宮裡時日也不算短了,斷不會這般不懂事。”贏烈目不轉睛的道:“朕政務不忙時,也是往坤寧宮去的多些。”宸妃便回道:“皇后初到宮中,皇上是該多陪陪她。且娘娘初掌宮務,人又年輕,難免有些不服眾,皇上在坤寧宮裡的時候多些,娘娘管起事來也更便宜些。”贏烈就問道:“難道竟還有人敢不遵皇后號令麼?”宸妃忙笑道:“皇上既當眾下了嚴令,又哪有人敢不遵呢?臣妾只是那麼隨嘴一說罷了。宮裡往年都是貴妃姐姐打理宮務,一些人聽慣了吩咐,一時磨不過來也是有的。”贏烈聞言,靜了半晌,才道:“你不說,朕還沒想到這一節上,朕會著人再留意留意,咱們且去瞧瞧那幾盆花。”說著,便起身,同宸妃挽著手往內室裡去了。
這日,贏烈在鍾粹宮盤桓了一日,夜裡就宿在了此處。
玉秀往絳雪軒送了珍珠,文淑容賞了些點心,就命巧慧送了出去。兩人結著伴兒,一路走了出來。走到一株老槐樹底下,玉秀就問道:“你前兒給我的花樣子,我描好了,那兩雙鞋面子也好了,只是沒帶出來。你這會兒若是沒事,不如同我去取?”巧慧便笑道:“倒是好,我今日也沒什麼要緊的差事。只是坤寧宮不經傳喚,我便擅自過去,只怕不好。”玉秀忙道:“不妨事,又不是上正殿進內堂拜見皇后娘娘,你只同我到我住處拿了東西就是了。再者說了,自我到了坤寧宮,你還沒去我那兒瞧過呢,今兒便趁了這個空,去我那兒坐坐。”巧慧低頭想了一回,才笑道:“那我今日便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二人說笑了一陣,便逕往坤寧宮去了。
到了坤寧宮,玉秀果然引著她自西牆上的小角門上進去,直往後院走去。院中來來往往穿行著許多宮人,有招呼的,玉秀便口裡應一聲,腳下步子卻不曾停下。又穿過一道門,兩人才進到一處小小的院落。巧慧見這院裡種著些老松樹,鬱鬱蔥蔥的,兩排房子對著分列在東西牆下,廊下階前都種著些草花,時下正是深秋,草枯花謝的。再往前去便是一道圍牆,牆上還開著一扇小門,卻上著鎖。玉秀見她打量,便說道:“那邊就是坤寧宮的小花園,娘娘有時閒了也進去走走看看花兒。這邊是宮人的住處,怕人來人往吵著娘娘,那門等閒是不開的。”巧慧便問道:“這坤寧宮裡的宮女太監都住在這兒?侍奉起來,倒是不便。”玉秀道:“似我們這樣上不去的,都住在這兒。娘娘帶進來的四位姐姐,住在前頭殿上的西廂房裡,穆姑姑就住在娘娘寢宮邊上的一間小房內。”說著,便走到西邊一座房前,開了門鎖。
巧慧隨她入內,見裡頭亦如別處一般是兩間房,外頭是待客的,放著黃楊木的小圓桌,四隻圓凳,一套陶瓷茶具。玉秀引著巧慧進了左手邊的門,原來裡頭才是宿處,兩排的通炕,上頭四床被褥疊放的齊齊整整。玉秀拉著她在一邊坐了,笑道:“坤寧宮人多,就這屋子裡住著四個姐姐呢。”巧慧摸了摸炕上的褥子,見是翠蘭的緞子縫的面兒,又四處瞧了瞧,看各樣傢什用具都比別處要好些,差不多就要趕上自己了,心裡暗歎了一番,便說道:“你來了這兒,也是個好去處。皇后娘娘不比邱婕妤,她這位子坐的穩當且長久,你在這兒用心扶持著,也能過上幾年的好日子,總算是熬出頭了。只是皇后為人精明,治下又極嚴,那眼裡是揉不得沙子的,你須得謹慎小心,凡事能不出頭就不出,略低了頭就過了這日子。”玉秀低頭應了,又笑道:“我也不是才到宮裡,前頭又親眼見了邱婕妤的事,算是見過些世面的,姐姐不必這樣憂慮。”說著,就起身去開了櫃子,拿了先前說那花樣兒並鞋面。
巧慧接了過去,看看那針腳細密,就笑道:“這是我的私活兒,本不好勞煩你。只是我那邊你是知道的,淑容娘娘懷著身子,凡事都要小心,那翠兒雖是跟著主子進宮的,卻很有些粗心大意,那些勾當都指望著我,我一日裡忙著,再難有閒下來的時候,倒只好煩累你了。”玉秀亦笑道:“咱們姐妹之間,還說那些個麼?不說前頭邱婕妤落敗,姐姐怎樣幫襯著妹妹。就是這坤寧宮,沒有姐姐,妹妹只怕如今還在繡坊呢!姐姐走了一路也該渴了,我給姐姐倒茶去。”就起身去了。
巧慧便一人在炕上坐著,瞧瞧屋裡的擺設,又擺弄了下手裡的鞋面,枯坐了半頓飯的功夫,白不見玉秀過來。正等的滿心不耐,忽聽得門外一陣裙子響,便回身笑道:“我說你怎麼就不來了。”一語未了,看清了那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