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好?”宸妃介面道:“那就請皇上差上幾個人,捧著聖旨過來,瞧娘娘吃藥便是。”說著,一齊笑了。蕭清婉便以袖遮臉,嗔道:“姐姐說笑,皇上也來嘲笑臣妾,臣妾不依。”
三人說笑了一回,蕭清婉畢竟病中,就有些面色乏倦的光景,贏烈瞧見,便道:“你好生休養,朕不吵你休息。宸妃,同朕一道去罷,書房裡有幾樣玩意兒,想叫你瞧瞧。”宸妃會意,忙起身道是。二人便叫宮人伺候著,一路去了。
送走皇帝宸妃,蕭清婉便臥在床上假寐。穆秋蘭進來,見皇后閉著眼睛,也不敢出聲,就侍立在床畔。蕭清婉躺了一回,略睜了睜眼,看見了,便微啟朱唇,說道:“皇上去了?”穆秋蘭回道:“走遠了,臨行前還叮囑奴婢們仔細扶持。”蕭清婉便微笑道:“這次的事兒,本宮也沒告訴穆姑姑,倒帶累了姑姑今日吃了皇上一通訓斥。本宮的不是,姑姑別放在心上。”穆秋蘭忙笑道:“娘娘說哪裡話,做人奴婢的,哪裡能不受幾句訓斥?皇上也是一時心急,心疼娘娘的緣故。只是娘娘為何這般作踐自己身子?正是要忙起來的時候,娘娘偏病倒了,雖是有宸妃娘娘在外頭招呼,只怕貴妃要見縫插針呢。”蕭清婉道:“你放心,她插不下手來。”說著,她便展眉笑了,道:“這裡頭的緣故,本宮先不與你說——一時也說不明白。咱先不提這個,你去找個人說給小廚房,本宮沒有胃口吃飯,給做一道馬蹄糕上來。”一語說畢,才服下的藥便發作起來,就覺著睏倦,便歪在床上,翻了個身,睡去了。
皇后身染疾病,不獨宮中妃嬪日日前來侍奉,連諸皇子公主也過來問安。皇長子贏緯亦在此列,蕭清婉便好時與他也沒話說,何況此時病著。贏緯過來,不過打個照面,卻偏又來的勤,每日都來。人都道他還在禁中,藉此事進宮閒逛,倒都不理論。
二皇子贏綿,也了畢了公務,進京交差。才進京城,便聽聞此事,心中也自焦急,只往朝廷交卸了差事,便匆匆往後宮而來。
恰逢這日,皇帝才打坤寧宮出去,宮人便進來奏稟,二皇子前來請安。
蕭清婉此時只穿著家常舊衣,並未大妝,還在床上臥著,因是病中,贏綿如今又是自己的小輩,也不起身,只叫傳了進來。
須臾,贏綿入內,進了內室,與皇后請安磕頭已畢,蕭清婉令宮人放了凳子,叫他坐了說話。
贏綿見她果然清減了許多,身上著一件杏黃絲綿衣,額上戴著一條翻毛貂鼠臥兔,一把青絲散挽,只插了個關頂的翡翠簪子,面上脂粉不施,右手上籠著一串玉釧兒,露出一截白膩的腕子,就是一副病弱西子之態。當下說道:“兒臣才入京,聽聞母后染了風寒,便進來與母后請安。如今天氣寒冷,母后如何這般不當心,熬湯調藥都是小事,只是虧了自己的身子,倒讓兒臣擔心不已。”蕭清婉聽他語露關切,怕為宮人瞧出,便岔了話頭,道:“也不是大病,吃了幾副湯藥,精神許多了。倒是你,聽你父皇說,你往陝西去了?”贏綿道:“是,西邊有些暴民,在鬧什麼紅花教,攪得當地百姓不得安寧,兒臣過去料理此事。”蕭清婉便道:“正是太平盛世,怎會有暴民?”贏綿說道:“任是什麼時候,怎會沒幾個不安分的人?他們都是犯了王法,被朝廷流放的罪人,心有憤懣,就生了這些事出來。不算什麼大事,已是平息了。”蕭清婉道:“縱是如此,你才從南邊回來,又往陝西去,這事兒豈無當地官員處置?何必你去辛苦這一遭。”贏綿低頭,半日不曾言語,倒將床下襬著一雙繡鞋看了個真切。
蕭清婉見他這般,恐為宮人見笑,便對穆秋蘭道:“姐姐才打發人送了些吃食過來,你去瞧瞧,估摸著本宮不吃的,就拿去賞人罷。”穆秋蘭心知其意,略踟躕了一陣,便去了。
贏綿見四下無人,方才說道:“我不去怎樣?留在京裡,三五不時便要進宮問安,瞧著你同皇帝恩愛情深?如今京裡都傳遍了,說皇上與皇后娘娘琴瑟和鳴,鴛盟和諧,直叫世間夫婦無不羨慕,我聽得還不夠,還要進來看?”說著,又冷笑道:“憑著你人物心性兒,也難怪他寵你。入了宮,於你倒是如魚得水了。”他滿心妒恨,只顧說來解氣,卻把蕭清婉氣得發怔,兩手冰冷,好半晌才說道:“你這是什麼昏話!莫不是要皇帝冷待於我,將我丟在一旁,將這坤寧宮變作個冷宮,才趁了你的意是不是?!我但凡能自己做主,我豈是甘願弄到這步田地的?!已是這樣了,我又能怎樣?何苦來,說那些有的沒的,白白叫人生氣,你又能得些什麼好?!”話說著,兩隻眼睛便先紅了,就拿了帕子擦拭。
贏綿話一出口,便先悔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