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我!”她扯動著肩,悻悻然回道。
“我可以將就。”不管她肩膀怎麼扯動,他的頭仍是緊貼著。
“不需要你將就”她噘著嘴,試圖甩開肩上的重量。
“我偏要。”他回道。
幼稚鬼!她在心裡暗罵道。
與他拉扯了幾下,見他不為所動,只好由他去了,她賭氣地將臉撇向一旁,嘴唇抿成一線,目光凝望著窗外夜景。
半晌,輕輕轉回臉,偷偷覷了眼童少斐的睡顏,原來他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因著這個小小發現,她心情雀躍,覺得和他相處好像沒那麼緊張了,反倒還滿開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她連忙將臉再度轉向窗外。
公車徐緩而行,夜色中的街景一幕幕消逝,她眼皮眨呀眨的,似乎也有些困了
“老闆,兩碗米粉湯,油豆腐、豬皮、嘴邊肉各一份——”她回過頭,一臉討好地笑問身旁的他:“小菜這樣夠了嗎?”
童少斐狐疑地睨向她。“你沒吃晚餐嗎?”
“吃啦!我跟容容去吃回轉壽司,可是現在餓了。”她取了面紙,將兩人餐具擺上。
“原來你不是白兔,而是小豬。”消夜竟然點了一堆小菜!
她不介意地笑說:“我食量很大哦。”
“看得出來。”他冷笑諷道。
“主任,別客氣,我請客哦。”說著,不忘轉頭向老闆說:“再一份大腸好了。”
大腸?童少斐眉心輕攏,唇瓣微微一抿。
“主任,他們的大腸處理得很乾淨,放心啦!”杜歆見狀,連忙說道。
“你現在睡飽了,很有精神嘛。”他皮笑肉不笑地揶揄。
杜歆聞言,縮了縮肩,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
她本來是大方出借肩膀讓他好睡,還保證到站會叫醒他,誰知後來自己眼皮愈來愈沉,竟然把頭反靠在他頭上,不小心也跟著睡著了。
是公車司機叫醒他們,因為終點站到了,公車得開回去公車總站。
兩人一臉茫然地走下公車,張著惺忪雙眼互望著。他帶著詢問的眼神睞向她,好像說著:“不是說到站會叫醒我嗎?”她尷尬地笑了笑,帶著歉意回望,示意著—目己也不知怎麼會睡著。
最後還是童少斐叫了計程車回到她的住處。為了表示歉意,她帶他來到附近巷口的小吃攤,說是請客賠罪。
老闆陸續將兩碗米粉湯以及幾盤小菜全部端上。
“我要開動羅!”杜歆雙手合十,開心說道,然後伸出筷子往小菜進攻,她最喜歡吃這種“黑白切”,既入味又可口。
“真的好好吃哦!主任,你吃吃看!”享受美食之際,她不忘招呼還沒動手的童少斐。
“我看,賠罪是騙人,自己想吃才是真的。”他取笑道。
“這種小吃或許比不上主任開的餐廳,可是大餐總不能天天吃,荷包會大失血。而這種價廉物美的小吃,得到的滿足並不亞於大餐廳,主任不試試很可惜哦。”
剛才在計程車內閒聊,才知道他的本業是餐飲業,手上有好幾間知名的餐廳。年初前校長夫人要求單身女教師參加聯誼會的那間高階日本料理店,他也是股東之一。
“挺會說大道理嘛。”單是看著她吃東西的滿足神情,就覺得那食物真是人間美味。
他順著她的意嚐了幾口小菜。瞧她睜大眼期待他的回應,他故意停頓半晌才說:“你的小吃理論,還滿有幾分道理。”
就說嘛!她唇瓣開心地往上揚起笑弧,滿足地低頭吃起米粉湯。一陣熱煙冒上來,鼻樑上的鏡片瞬間蒙上一層白霧,阻隔她的視線。她抬起頭,一手拿湯匙,另一手拿著筷子,狼狽之際,想著該空出哪一手來處理——
驀地,有雙手伸過來將她的眼鏡取下——
霧茫茫的視線中,她看著童少斐拿出紙巾,仔仔細細地幫她擦拭鏡片;半晌,再輕柔地把眼鏡架回她臉上——她眨著眼,心窩噗通噗通地響著。
“快吃啊,你不是餓了?”他柔聲道,唇瓣似笑非笑地勾起。
熱氣撲上兩頰,她已分不清楚是熱煙的關係或是他剛才體貼的行為。她連忙別開眼,快速夾起豬皮塞進嘴巴,嚼呀嚼地,心思卻已經不在食物上了
稍後,他陪著她走回去。到了公寓樓下,杜歆開啟大門,轉頭問:“主任等一下怎麼回去?”
“這不用擔心,我送你上樓。”他無所謂地回道。
“不用麻煩——”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