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蓋住眼睛。為什麼顏疏青和越疏狂兩個人回到普陀山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向放蕩不羈的越疏狂居然也會時時板著臉。好不容易笑一笑,卻也是給自己找更多的活兒幹。而一直溫柔的顏疏青,也變得有些冷冰冰似的,就好像就好像從前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裝出來的似的。
年春妮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晚上。天微微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可也不過是一閉眼的工夫,不知道誰家的公雞就扯著嗓子打起了鳴兒。年春妮皺著眉頭翻了個身。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耳朵,眼前卻突然閃過越疏狂的一張臉:“今日不用吃飯了。”
年春妮一咕嚕爬了起來,“你妹的!”年春妮忍不住罵道,這是誰家倒黴的雞啊,天還沒亮啊叫喚個什麼勁兒啊!再睡已是睡不著,年春妮披上衣服打著哈欠往廚房裡走,路上發現有好多家住戶家裡已經有亮光忽閃著。
這兒的人做飯做的倒是真早,年春妮兀自感嘆著,卻似乎忘記了,從前在家中梁鳳每日裡也是起早貪黑的,她充其量不過就是個打下手的,早上起來的時候,梁鳳早就把飯做好了。
嘆了口氣,年春妮去米缸裡舀了一小碗米,淘了三遍才加上水點上火,打算熬一鍋稀粥。
那柴火大約是夜裡受了潮,年春妮廢了半天的勁兒,也沒點著柴火,反而被煙嗆得直咳嗽。直起身子來的時候又被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的越疏狂嚇了一跳。
“越師父,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啊?”年春妮心裡有些發慌,隨手抹了一把臉。
越疏狂嘴角抽了抽,將年春妮拽了出來:“去水池邊好好洗一把臉。”
年春妮諾諾的應了,跑到水池邊一看自己就笑了出來,額頭上臉頰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活像自己從前看的電視劇裡看的那些死蠢死蠢的女的去廚房裡點火一樣。什麼時候起,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呢
“丫頭,好了沒?好了就過來吃飯。”越疏狂在不遠處喊她。
年春妮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清楚越疏狂的樣子。
飯桌上,年春妮只是低著頭吃著窩頭喝著稀粥,一句話也不多嘴。
越疏狂似乎覺得飯桌上沉重了些,便開了口:“丫頭一會兒記得快些幹活,夜裡師父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年春妮怔了怔:“又要我幹什麼活?”
“誒?”越疏狂皺著眉頭看著年春妮半晌,突然笑了:“丫頭,你這是記仇呢?”
年春妮皺著眉沒有說話。
越疏狂自討了個沒趣,便也沒有說話,只是衝著顏疏青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顏疏青看沒看到,反正吃完了飯,顏疏青便攔住了要去刷碗的年春妮:“去種種地吧,這些碗先放著,等你種完了回來再洗,不然你可真的要吃不上午飯了。”
年春妮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看著年春妮走遠了。顏疏青才皺了一下眉頭:“師兄,會不會太過了?”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心性高了些,不磨磨她的性子,以後她醫術再好,也不過是個空架子。師弟,你學醫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學醫最講究的就是性子沉穩嗎?”
“我只是擔心,太過了反而讓她”
越疏狂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沒事,等丫頭知道她種的是什麼了之後就會好了。”
可顏疏青卻想象了一下年春妮的表情。默默的流了一滴冷汗。
此時的年春妮扛著鋤頭種子木桶來到田坎間,整個人都驚呆了。
昨日裡挖的那二十個坑都不見了。
“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啊!”年春妮扔了鋤頭坐到地上大喊。
有經過的女人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年春妮一個哆嗦猛地站了起來。
“咦?姑娘瞧著面生的緊吶。怎麼站在越大夫他們家的藥田上?”那女人停下腳步,狐疑地看著年春妮。
年春妮一愣,問道:“您說什麼?這是藥田?不是種糧食的田地?”
“越大夫種什麼田喲。”那女人好笑地看著年春妮:“越大夫啊每年只要好好的種一些藥材,幫著咱們鄉里鄉親的看病又不收錢,咱們種的糧食沒人勻他們一些。也夠他們兩個吃一年的了。再說了,每年得有大半年他們都不在山裡呢。咱們啊,都想著他們呢哎,姑娘你還沒說你是什麼人呢,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可喊人了啊。”
“唉唉唉。大媽大媽,別介啊,那個我是越大夫的徒弟。”
“徒弟?”那女人皺眉:“我怎麼從沒見過他們收徒弟的。你到底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