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是因為她終於醒了,而失落是,她不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了。
元清凝低低一笑,隨即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上面覆上了一方白綾吧,應該是,很是寬大,足以遮住了她那雙醜陋不堪的眼睛了,身上的痛,怎麼都比不過心上的痛。
宇文拓察覺了她的不開心,還有她的動作,身子一僵,墨眸晦暗如海,他淡淡的道,“阿凝,你放心,你失明只是暫時的,我已經讓百里玉衍去找一個人來給你換眼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看不見了便看不見了罷,也沒什麼不好!”安錦瑟淡漠的說道,那低低的笑聲卻讓人倍感蒼涼,“你怎麼還在這裡?”
“阿凝,不要這樣好麼?以後”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元清凝便開口打斷了男人的話,聲音冷漠得如同乍然綻開的冰花,冷得讓人打顫,“宇文拓,不會再有以後了,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阿凝”
“你走吧,我乏了,”她再次開口道,“若沒什麼事,你不必來我這鳳凰殿,我有雪鳶就夠了!”
宇文拓沒有說話,只是愣在了原處,低了低頭,隨後替她掩好了被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了她半晌,才離去。
一連好幾個月,宇文拓都去了元清凝的鳳凰宮,可是元清凝都不肯見他,聽到這些事兒的平陽,卻也是和他鬧翻了,一次都沒去過金鑾殿找他,每次見到他總是劍拔弩張,聽說前些時候,還將秋裳兮打了,不過宇文拓倒也沒有去過問,也沒有去說什麼,只是日日都往鳳凰殿跑,可元清凝卻是一次都沒見過。
後來的幾天也就很少去了,即使去了,也沒有敢讓元清凝知道,他怕她知道了,會趕他走。
金鑾殿內。
外面陽光璀璨,整個世界彷彿籠罩在一層如水般清澈裡,彷彿是唯美而幸福的童話世界般。只是那種光,卻始終照不亮宇文拓冰封的眼底,也抹不去他心底的哀傷。
他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那裡,彷彿已經很久很久了。
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不知不覺夕陽已經慢慢下沉,燦爛的夕陽光照在地板上,映落出他修長而落寞的身影。
宇文拓坐在空曠的金鑾殿,漸漸地,他起身向落地窗走去,透過落地窗,仰頭看著天際如火的一般燃燒的夕陽,俊美無鑄的面孔上是深深的黯然。
“無憂”
“四郎”
那聲淡淡的,輕輕的聲音,怎麼會突然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體內流逝掉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宇文拓抬頭看著來人,幽暗的眼底閃爍的脆弱頃刻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鷹眸定定地盯著前方,“徐福,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朕說過不準人來打擾!”
“不是,皇上,是瑞王爺求見!”
“讓他進來!”
“是!”
“四哥,九哥已經去邊關了,我才去送了他回來!”宇文塵剛進門便看見坐在上面的宇文拓,“對了,四哥,為什麼非要那樣做不可?你明明就愛四嫂,為什麼非要這樣將她推遠了?!”
“老十,你說她會不會離開朕?“宇文拓淡淡的說道,面色沉凝,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會的吧?這些天,我總有一個感覺,等生下孩子之後,她就會離開朕!”
“四哥”
“朕乏了,如果是來問朕這事兒的,朕不想說!”
“四哥,不是我想問,但是如今怕是四嫂沒有那麼容易原諒你,你要怎麼辦?”
宇文拓卻是猛然睜眼,鳳眸淡淡的,卻是有著一股至深的悲傷緩緩流動,“老十,你曉得嗎?朕這一生沒有喜歡過別人,可一看到阿凝,朕就覺得她應該是朕的,所以當初在涼城的時候,朕就想要給她機會離開,可她沒有。那時候朕就發誓,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好,朕一定會護著她!”
“四哥”宇文塵震驚,低喃喚道。
“朕這一生也沒有其餘的願望,唯一的願望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好好活著,可以對朕哭,對朕笑,對朕撒嬌,對朕使小性子,朕只有這樣一個願望而已。”
“四哥,要不,我去找雪鳶,讓雪鳶試探一下四嫂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處卻出現了一抹紫色的影子,宇文塵遠遠望去,只見一襲紫衣的雪鳶朝著這邊走來,手裡似乎還拿了什麼東西。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