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壓迫,讓眾人心中一窒。
字字誅心。
莫大的罪名壓下來,嚇得眾妃花容失色。
宇文拓側頭看著身旁的女子。
她明明和著眾人一齊狂歡飲酒,卻會在你睜著朦朧睡眼之際,冷冷側目,遙看這一席狂歡。
遊離與世俗之外,偏偏這一次,為了他,也是岑妃的事著實是惹怒了她,所以她才會這般色厲內荏,難怪她要邀他一起來這桃夭殿,原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其實他的阿凝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柔弱,那麼容易欺負,只是沒觸到她的底線,她倒是也覺得無所謂了,他說不上來,岑貴人的那件事到底是好還是壞,但如今起碼,他能夠知道的是,她的阿凝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這樣一想,嘴角便抑不住的笑容。
“從前的事,本宮可以當做前塵往事,隨風而散,可今日之事,本宮斷不會如從前那般,算了,不然這宮中的人,還真不長眼睛,連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弄不明白!”
元清凝掃過明顯震驚過頭的眾人,眼神停在笑的如夢似幻的宇文拓身上,櫻唇勾起:“無憂,你說我是四妃之首,那可有權利處置這宮裡的人?”
宇文拓笑了笑,卻沒有作答。
“無憂?”
元清凝再次喚道。
“嗯?怎麼了?”宇文拓笑了笑,眯眼道,“阿凝,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天大事,都有我在!”
元清凝淺淺一笑,眼眸微閃。如果剛剛她沒有看錯,良妃藏在袖擺中手指收緊了半寸。
看來,這良妃,對宇文拓倒是真的有情。只是不知道,這情,是緣何而起。現在元清凝是不會動良妃,畢竟上面還礙著大將軍這一層。但是,這良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她作對,她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讓良妃全身而退。
因為她不會再讓上次的事,發生第二次。
“本宮今天就在此說清楚,也叫這後宮的所有人都聽清楚。良妃鳳藻宮裡的所有奴才,宮女充入浣洗院,永不再入後宮。太監全部趕出皇宮。”
浣洗局,說白了就是洗衣服的地方。除了無錢無權的窮苦女兒家才會被其他太監宮女欺負,進入浣洗局洗衣。浣洗局算得上皇宮中最底層的地方了。
而太監一般都是孤兒。
如果做到了一定的年齡,宮中會負責給他們養老。除非是犯了極大的錯誤,才會被趕出皇宮。一旦待罪被趕出來,活命也許是可以的,只是艱難異常。
這無疑是極重的懲罰。
“不要再質問本宮是為什麼。想來各位熟讀宮規的人,都是清楚其中緣由罷?”
個說句這這。熟讀宮規四字咬的極重,頗有嘲諷意味。
“良妃,這次不過是小懲大誡,希望你以後謹記自己的身份。若再有下次,本宮不會看著大將軍的面子,對你網開一面,若再有下次,本宮定不輕饒。”寬大的袖擺一甩,元清凝便轉身離去。
宇文拓也跟隨在元清凝的後面離去,只見他三兩步便跨步上去,牽著她的手,兩人和諧的白衣,留給眾人的只是一對影子相依的背影。
良妃無視周圍的嘈雜眾人,站起身,半眯眼眸:“好一場鴻門宴,好一個凝妃。”
她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轉身回了鳳藻宮。
而其餘的人也各自散去,黎妃和岑貴人還站在原地。
天色漸暗,十里桃花林裡的人三三兩兩離去,精緻的宴席竟然沒有動過多少。在其中來回穿梭的是身著統一粉色宮女服的宮女,收拾著一桌美珍。
而在桃花林誰也沒有看見的角落,一襲盛裝的元清凝站在那背後淡漠的看著這一切,與她站在一起的是一襲白衣的宇文拓。她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只是順著寢宮的後院繞過蓮花池,便是桃花林的另一個入口,只怕是誰也不曾料想元清凝會去而復返。
“無憂,今日看來,你覺得這後宮中,誰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毫無徵兆的,元清凝突然開口。
很明顯,她的開口讓宇文拓很驚訝,愣了半響後鄭重回答:“你繞了一圈回來,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啊?”
元清凝笑了笑,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往裡攥了攥,“我不想要你處於危險中,你明白嗎?而且我不喜歡被算計,被算計一次也就夠了!”
“你昨晚躺在床上一個晚上沒有睡,就為了這事兒,讓我配合你,給這後宮眾人一個下馬威?”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