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走向花圃,才站定,隱隱感覺剛才擦肩而過的人群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以為,那個人此刻不該出現在這裡。
回頭望,卻沒有看見異樣,也沒有那個人,他垂眸半刻,想或許是看錯了。
言格買了一束玫瑰花,剛付完錢,電話響了,是孟軒打過來的。
他接過花,走到一旁接電話,問:“卞謙醒了?”
“醒了。”
言格又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幾步:“問他那個連環殺人案了沒?”
“沒問我會給你打電話嗎?你說的那個什麼衛道者,我問了,他說他不知情。”
言格頓了一下,斂起眉心:“不知情的意思是什麼?不是他做的,還是說,沒有從司瑰那裡得知案件的細節?”
“不是他乾的,他聽司瑰說過,可他沒有用司瑰告訴他的資訊做任何事情,因為他擔心會牽連司瑰。”孟軒肯定道,“言格,我耍了點兒小計謀,用司警官的工作和前途給他做交換,我想,他應該不會撒謊。”
言格沉默了。
楊姿被“侮辱”的案子,鄭穎被殺的案子,都是模仿“衛道者”,如果卞謙不知情或者沒用這些資訊,的確也就證明他不是幕後主使,還有另一個人。
果然,孟軒在電話裡說:“你的推測是對的。”
言格的心緩緩沉了一下,異常冷靜而清楚,說:
“而你的推測是錯的,你認為幕後人至始至終沒有參與這些案子,沒有露面,沒有和任何人接觸,是錯的。
他在卞謙這裡失控了。我們錯了,並不是卞謙想退出,把手頭的事交給了淮生;而是卞謙想退出,於是幕後人把工作交給了淮生。
幕後人或許曾經告訴卞謙,讓他利用衛道者的細節去指導楊姿殺了鄭穎,可卞謙拒絕了。所以,幕後人親自去找了淮生。”
孟軒聽完,興奮:“你的意思是,有嫌疑人範圍了?”
“對。”言格很肯定,“要麼這個幕後人是警察,要麼他自己就是衛道者!”
孟軒反應很快道:“上次有犯罪專家對衛道者做過畫像,我們可以立刻調取嫌疑人名單”
言格腦子裡轟然炸了一下。
嫌疑人名單,他知道有一個人在上邊,那人竟然用如此大膽的方式反過來給自己洗清嫌疑。
而奇怪的是,現在他突然想起淮生死的那一刻,他把甄意拉進懷裡緊緊抱住,當時只是餘光瞟了一眼,此刻卻異常清晰起來。
當時,淮生的嘴角噙著一抹幸福的微笑:他以他最幸福純真的方式死去了。
他在庭上突然失控,一部分因為他潛意識的自我毀滅與救贖,另一部分則因為喚醒這部分潛意識的催眠!
可當時在大庭廣眾之下,誰會
言格的心狠狠一沉,像是被重錘擊落。
手機聽筒裡,孟軒還在說話,可他一句也聽不見了,懷裡的玫瑰瞬間墜落在地上,他走了幾大步,陡然就飛奔起來。
剛才他看見的那個熟悉的人影,一定要是幻覺!
甄意!!!
#
“禮物?”甄意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什麼禮物?”
“你要結婚了,送你一個擁抱吧。”他朝她張開雙手。
甄意一愣,“不用了。”
她條件反射地要躲避,卻被他一把扯進懷裡,用力抱住。
他非常用力地摁著她的脖子,貼在她耳邊,低聲道:“壞的那個需要被毀滅,抱歉,只能兩個一起毀滅了。”
甄意討厭被別人抱著,氣得要掙脫,他已經鬆開她,衝她漂亮地勾了勾唇角,說完,轉身就消失在了遊。行的嘉年華隊伍裡。
甄意完全不明所以,覺得真是莫名其妙,轉頭見爺爺坐在地上開心地玩玻璃球,彎腰要去扶他。
可就是那一躬身,脖子上像有一根筋被抽出來,痛如剝皮。
她眼前花了一下,緩緩摸摸後脖頸,摸到一個小包,摳了摳,好痛!
收回手一看,指尖上沾著點點鮮血。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可之前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啊
她腦子凝滯了一秒,看見手心多了一滴鮮血,兩滴,三滴越來越多,從鼻子裡流出來。
她怔怔的,摸了一下鼻子,發現更多的血流出來。
很快,她的白裙子上染了點點的紅,像是綻開的玫瑰花瓣,觸目驚心。
爺爺仍舊坐在地上玩耍,她想跑,想求救,可腳重得像灌了鉛,根本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