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林晴嵐剛走開,只見一箇中年壯漢走到那青衣少年身邊,謹慎地問道:“少爺,您認識這位小姐?”
“不認識。”那青衣少年還望著林晴嵐離去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少爺,她們極有可能是閣主要找的林家的人呢!”中年壯漢仔細分析道,“您看剛才那丫鬟使的劍,卻有幾分林家花韻劍法的味道只是奇怪了,堂堂林家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城裡呢?他們可是已經消失了十餘年了的啊”
不知那青衣少年有沒有聽到中年壯漢的話,只出神地盯著手中的殘花,忽地那出神的眼睛裡頓時泛起了奇異的光彩,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竟扯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秋已漸漸深了,微寒的空氣裡到處都瀰漫著濃濃的秋味。秋日的清晨寧靜極了,一聲鳥叫了也沒,只有那如煙似紗的晨霧籠罩著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的祥和
這日清晨,林晴嵐梳妝完畢,正待讓湘真拿昨天沒繡完的牡丹來,卻見湘真又抱了一盆玉簪花進來——這已是第十七盆玉簪花了吧?林晴嵐心中不覺一愣。不用細看,那玉簪花絕對是上上之品,比前日在靜安寺裡看到的還要好許多,那嫩綠湛碧的葉子和那嬌弱淡雅的花朵上都還帶著晶瑩的晨露呢!
“小姐,您說怪不怪,”不等林晴嵐問起,湘真已是自顧自地嘮叨了起來,“今日清晨一開門就又有人送玉簪花來!喏,還有一封信!”說著,湘真便把一張淺粉色的信封遞給林晴嵐。
林晴嵐初妝的臉上不覺露出一個絕美的笑靨,看著湘真把新送來的玉簪花依舊擺在窗外的小園子裡——十七盆玉簪花,已是好大一片了呢!林晴嵐拿過信來拆開,內中依然只有一張素箋,素箋上依然沒有抬頭,還是那首七絕:
葉帶春姿如潑澱,花多秋色似凝酥。
怳疑鷺立清波上,可欠漁舟湊畫圖?
讀罷,林晴嵐不覺好笑:此人倒還真是多事,你管人家欠不欠漁舟的!再往下看,卻見詩下多了一行俊逸的小字:午後德福樓乞一見,還望賜降。落款依舊是“沈初白拜上”。思索良久,卻依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個叫做“沈初白”的人
林晴嵐回過神來再去看那庭院中一大片的玉簪花,只見碧葉叢中有兩枝生得煞是秀逸。一枝高點的正含苞待放,花骨朵上凝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恰似一位含嬌帶羞的美人;另一枝略矮一點的已綻開了白的的花朵,吐著清雅醉人的芳華,在一旁越發襯得含苞的那枝美得出眾、美得脫俗了。恍惚之間,林晴嵐彷彿於那大片的玉簪花叢中看見了那位不相識卻為自己拾過簪花的青衣少年,可惜匆忙之中並未看清他的容貌,只那一剪俊逸的身影模糊在花叢中隱約著
午後德福樓一見去還是不去呢?林晴嵐鎖眉深思著,那模樣,像極了那枝凝立於綠波間含苞待放的玉簪花
已是深秋了,空氣折哦中滿是秋寒的味道。五柳小城的青石板街道上鋪滿了金黃色的銀杏樹葉,如金色地毯般美麗。
伴著沈初白踩著輕柔的步子走過那鋪滿銀杏樹葉的街道小巷,林晴嵐心中有說不出的安寧。傍晚時分的夕陽將那柔美的霞光灑在二人身上,林晴嵐輕抬眼望著身旁的伴侶,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美麗了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雖然二人依依不捨盡選些小巷子繞來繞去的,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在林府門前停下。
沈初白含情脈脈地看著夕陽中美得宛若天人的林晴嵐,抬手溫柔地為林晴嵐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掠到耳後,柔聲道:“晴嵐,天晚了,你進去吧,小心著涼。”
“嗯。”林晴嵐似在感謝他的關懷,向沈初白甜甜一笑,果真柔順地進了林府——每次林晴嵐都是先進去的,但卻是躲在門後望著沈初白的身影消失在家門前小巷的盡頭才進屋的
“小姐,奶孃正在房裡等著你呢!”林晴嵐剛進大門,不及回首看一眼沈初白,便被湘真急急地拉進了內院自己的房中。
剛一進去,只見奶孃極其嚴肅地端坐在紅桃木椅上,看那神情,林晴嵐知道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心內隱隱有些害怕與擔憂,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囁囁地道:“奶孃”
“小姐,你坐啊。”見林晴嵐站在那裡並不敢坐下,奶孃張媽媽忙緩和了一下神情,柔聲向林晴嵐道,“你坐下來慢慢聽奶孃說。”又向站在一旁的湘真吩咐道:“湘真,給小姐沏杯茶來。”
張媽媽並不繼續說話,眼睛只定定地盯著窗外園中已凋零無幾的偌大一片玉簪花,半晌,方道:“小姐,聽說這些花都是那位沈公子送來的?近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