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雪笑道：“去吧，我們時間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時。”
韓楓點頭，隨著重甲兵前往墓地的方向。
是夜，天空陰沉，無月無星。
氣壓低沉的讓人壓抑。
已經徹底入冬，大雪飄落，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風很大，將空中飄落的雪葉吹的傾斜，像是一條條白色的斜線，刮在人臉上生疼，猶如刀子。
街道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不遠處有兩輛車因為剎車不及時撞在一起。
有工程車緩慢行駛，工作人員緊急往地上撒鹽，融化冰雪。
人們行色匆匆，有的趕緊回家。
還有人帶著家人孩子在公園的雪地上玩耍。
不論是誰，見到重甲兵都會主動讓開，行注目禮。
小孩子調皮，站在路邊把手舉過頭頂，“敬禮！”
韓楓笑著上前，把他的手從頭頂移到與眉齊平，“敬禮！”
“去墓地啊？”孩子家長笑著問。
韓楓點頭，“天冷，趕緊帶著孩子回家吧。”
他揮揮手告別，繼續前進。
路上遇到的人們，大多都會跟他打招呼，語氣中都帶著尊敬。
韓楓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在江北人們的心中猶如英雄，深深的烙印在人們的心中。
很多事情，這些普通百姓並不知曉。
但他們卻清楚，江北出了一位大人物，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個人叫韓楓。
墓地燈火通明，常年不滅。
經常有老百姓拿著花前來祭奠，但也只能隔著圍牆，遠遠的默哀。
“開門！”重甲兵在前引路，守門人急忙把門開啟。
冷風呼嘯，墓碑前上都被覆蓋了一層白雪。
葉臨天跪在地上，鮮血和體液與地面凍在一起。
他整個人被雪掩埋，嘴巴凍的都快張不開了，卻依舊在低聲念著墓碑上的人名。
“韓良，對不起。”
“韓景瑞，對不起。”
“韓愛民，對不起。”
“……”
他虛弱無比，骨瘦嶙峋，身上沒有一點血肉。
只剩下皮包骨，看上去格外嚇人。
見到韓楓，他咧嘴，一顆牙齒都不剩。
說話漏風，“韓楓，你來了。”
韓楓對著重甲兵點頭，“你們先下去吧。”
“是！”
兩名看守的重甲兵立正，隨後退到門外守著。
“每一個人名，我都念了一萬遍以上。”葉臨天說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哀樂。
虛弱無比，顯然已經油盡燈枯。
韓楓站在他身旁，望著前方的墓碑，冷道：“三年多以前，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你把他們變成了冰冷的墓碑。”
葉臨天雙眼空洞，望著前方，“如果我不出手，也會有其他人。”
韓楓道：“不論是誰，都會如你此刻一樣，跪在這裡懺悔。”
葉臨天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他的腦袋耷拉著，像是已經死去。
只有極其微弱的呼吸，以及快要停止的心跳，還在繼續。
韓楓靜靜地等待著，半晌之後，葉臨天才如夢初醒，深吸了一口氣。
“韓楓……”葉臨天緩過來一些，眼中有了些許神采。
韓楓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他即將死去。
“我要死了，但很多事情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葉臨天靜靜地說道：“王位、權勢、金錢、地位、美女……一切都是過往雲煙浮雲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不過數十年光陰，便要歸於塵土。我以前真的錯了，對不起。”
韓楓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的自白。
葉臨天虛弱到了極致，說完這些，要緩好久才能繼續。
他倒了好幾口氣，森然一笑，“誰也不要相信，天龍教教眾遍佈天下，你逃不掉的……”
他眼神開始渙散，“聖子級天賦是詛咒，終究只會給他人做嫁衣，這是一個天大的局……”
葉臨天話裡有話，卻沒有力氣再說出來了。
韓楓神情冷漠，利刃橫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滑動。
乾癟的面板被劃開，白肉外翻，露出裡面的骨頭，卻沒有鮮血流出。
葉臨天的喉嚨發出陣陣古怪的聲音，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