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難以控制住。
夏侯東從林子裡出來的時候,瞧得他們竟是悶聲不響的丟下他,大急:“小娘。等等我!”
事實上,她們也想要等,只是這馬兒不由控制,該是那屍體的腐臭和從屍體七孔中爬出來的蟲子驚嚇到了這些高貴的馬兒。
蘇暮卿不敢將馬兒勒得太緊。生怕它變得更加焦躁瘋狂,也更不敢用鞭子,只能由著它馱著她於崎嶇的小路上奔波,她雙手緊緊的環住馬的身體,口中不時念叨著:“好馬兒,不要怕,不會有事兒,不要慌”
也不知是不是這馬兒聽懂了她的話語,速度竟是慢慢的緩了下來,開始由著她控制。
而安如璃等人顯然沒有這麼幸運。那些馬兒幾乎是橫衝直撞。大有要將她們摔下馬背的衝動。尤以安如璃所騎乘的馬匹為甚,瞧得蘇暮卿心驚膽戰,卻又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看著乾著急。
這時,安如璃命令身後的小燕抱緊自己,千萬不得鬆手。
她將自己的鞭子向著就近的一棵粗壯的大樹揮去,那鞭子彷彿成了藤蔓,竟是緊緊的纏住了大樹。
安如璃見狀,連帶著小燕騰空而起,任由著那嚇瘋的馬兒跑著離去,而她們兩個則是盪漾在大樹上。
恰在這時,一陣嘶鳴聲破空響起,緊接著一陣沉悶之聲響起。
那馬兒掉入了前邊的斷崖。
安如璃鬆開鞭子。與小燕兩個人安然落地,面上卻是一片蒼白,若非剛才她眼尖,沒準兒她和小燕兩個人就要與這馬兒連帶著下去了。
小燕也是給嚇著了,竟是站在安如璃身旁一動不動,雙眸略有些許惶恐的望著前頭。
此時,其他侍衛都已經控制住了馬兒,一個個都為剛才那驚險一幕給抹了一把汗,同時不得不佩服安如璃的果決。
蘇暮卿從馬背上滑下來,當即跑到安如璃的面前,將她抱了一個滿懷:“表姐,表姐”
聽到那沉悶聲響的時候,她的心是多麼的惶恐,倘若剛才表姐沒有自救,是不是就要葬身在這斷崖下了。
安如璃嘴角微動,回抱著蘇暮卿,柔聲道:“沒事,沒事。”
這話不僅是在安慰蘇暮卿,也是自我撫慰著自己被嚇到的心。
蘇暮卿卻依舊緊緊的抱著安如璃,過了好久才鬆手,側首時才發現小燕也是一臉蒼白的呆立在旁邊,便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嚅動了下嘴唇:“剛才嚇著你了,沒事兒了。”
小燕緩緩的點了點頭,眸中的惶恐並未散去,摔下去,該是粉身碎骨了。
“安小姐,謝謝你。”
安如璃爽朗的笑笑:“無妨,還是我騎術不精,馴服不了受驚的馬,才嚇著你。”
不過——
蘇暮卿掃了眼眼下的狀況,似乎只能讓兩個侍衛共騎一匹馬了,她審視了番,便是讓夏侯東從自己的馬上下來,去他的隨從那兒湊合,而他的馬則是給了安如璃二人。
夏侯東雖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將其中一侍衛趕去與另一個侍衛騎乘。
瞧著那侍衛一臉憋屈的模樣,蘇暮卿等人不由笑出聲,笑聲沖淡了剛才那一幕帶來的惶恐,而這途中的小插曲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的路途,頗為順暢,除卻下瓢潑大雨時,淋得她們個個成了落湯雞且無處躲藏。
終於,她們踏上了長安城,遠處高大的城牆如同一巨人,夕陽的橙色光線落在上頭,那嵌在石縫中的光線如同巨人的血脈,在緩緩的流動著。
城牆上那蒼勁有力且帶著風桑的三個字“長安城”讓蘇暮卿有些恍惚。
這心中升起的感情竟是與兩年前歸來的感覺一樣,帶著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一行人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兒跨入那陰暗與明亮的交界線,落在臉上的光線倏然消失,卻又在走了幾步之後,夕陽的餘暉又落在了她們的臉上。
蘇暮卿本欲先回蘇府,但才走了三兩步,她便停住了腳步。
她想起表姐說過蘇晨卿如今已經住在了晉王府,這偌大的蘇府只有蘇三爺一人。
她唇角不自禁的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小娘,我們去哪兒,找小爹嗎?”夏侯東見蘇暮卿站著一動不動,頗為驚訝。
蘇暮卿眸色微動,牽起馬兒向著前頭而去。
一切還是等回了晉王府再做打算。
朱門大敞,廳堂裡傳來幾道陌生的聲音,蘇暮卿眸間閃過一絲疑惑,晉王府素來少有人來,今兒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