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道理,你或許、或許會喜歡上別人,比如說廉國公為你安排的那人,誰能斷言,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明媚說這些話,說的十分艱難,表面上是說李曼梓,實則,卻也是說她自己。
前生之時,她跟端王訂了親,從那時起,端王便是她的天一般,她唯一的依靠且不能捨棄,然而誰能想到,峰迴路轉,竟然會
此刻的李曼梓,隱隱地,竟有點像是當初的明媚,同樣愛上一個宛如父兄般的男人。
李曼梓的心情跟感覺,明媚依稀明白。
因為明白,心情卻更復雜。
一句一句,慢慢地勸著李曼梓的時候,明媚心中卻也仍有些微微地難過。
但這便是人生罷了,柳暗花明之後,得得失失都是天定,且都要珍惜。
然而明媚雖則如此勸著李曼梓,她自己心中卻也懂得:對她而言,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經歷過多少匪夷所思之後,才“捨棄”了端王,跟景正卿牽手的,但對李曼梓來說,卻並不會有那個機會。
因此就算明媚說了這番話,恐怕,也只是儘自己的心意,對李曼梓而言身陷其中的她,是不會聽的。
就如景正卿所說的“當局者迷”。
明媚說罷,李曼梓道:“妹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這一輩子,只認定他了,怎奈他對我無意,倒也罷了,我問了個清楚,死也死得瞑目。”
她幾日不曾進食,身子虛弱之極,停了停,喘了口氣,才又道:“你來看我,我委實感激,以後恐怕,不能再見到了,就先祝你跟景二公子白頭偕老,咳”
李曼梓說著,竟咳嗽起來,身子如風中樹葉一般,明媚扶著她,焦心之極:“你、你說什麼,何必這麼想不開?”
李曼梓握著她的手,抬頭看她,低低喘著,道:“是了,你回去順便、也跟衛大人說聲,以後我不會再去府上了還有,那麼可愛的峰兒都見不到了。”一邊說著,兩行淚順著臉頰便滑下來,臉色發白,身子一陣顫抖,竟閉了眼睛。
明媚嚇得大叫:“來人,來人!”
外頭丫鬟們紛紛湧進來,李母聞訊也急趕來。
明媚委實心痛,竟無法再在室內逗留,急急出外,扶著欄杆,才算透了口氣。
眼前春光明媚,明媚卻不知何去何從,手緊緊地握著欄杆,一瞬茫然。
正無所適從之時,身後李母出來:“明媚,你姐姐跟你說什麼了不曾?”
明媚忽地覺得眼角溼溼地,抬手拭去,道:“沒說什麼,我勸了兩句,她也”只是搖了搖頭。
李母抬起帕子拭淚,明媚不知該怎麼安慰的好,便道:“伯母,請幾個好大夫來看看對症下藥,未嘗不可”
李母道:“得的是心病,怎麼才能對症?何況不肯吃喝,鐵石人也熬不住。”
明媚垂頭,李母擦了淚,握住明媚的手,見左右無人,便問道:“你跟她素來相好,她有沒有跟你說那人是誰?”
明媚的心怦怦亂跳,卻只搖頭。
李母泣道:“這可如何是好,本來不知她心意如此堅決,如今看她如此,我跟國公爺都有些受不住,偏偏她死也不肯說究竟是誰,倘若說出個名姓來,但凡看得過去的,咱們府就豁出去,把女兒嫁了,女兒好端端活著,總比無緣無故就這麼去了的好呀。”
明媚出了內院,耳畔卻彷彿仍能聽見李曼梓跟李母的哭泣聲。
明媚捂著耳朵往外走,正好遇到趙琰:“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見過李姐姐了?”
明媚點點頭,緊閉雙唇也不做聲。
趙琰看她臉色不對,便道:“她可還好麼?”
明媚搖搖頭,便往外走。趙琰見她神情反常,忙亦步亦趨地跟上。
廉國公此刻正要送趙琰,沒想趙琰走得快,廉國公正要隨之往外,外頭有個家丁卻匆匆跑進來,道:“國公爺,外面端王爺來了。”
廉國公愕然:“啊?快快有請。”
也不知是要送客還是迎客,便忙往外走罷了。
廉國公門口上,端王趙純佑才落腳。
轎子旁側,卻有一人武官打扮,劍眉星眸,氣宇不凡,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有些憂慮地看著面前的國公府匾額。
正在此刻,便聽到國公府裡有人道:“你問什麼問,難道知道了後才好幸災樂禍麼?”
另外一個說道:“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關心而已。”
“關心,你少口是心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