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話語裡才透出微微地冷意。
張刑部感覺自己如風箱裡老鼠,咬牙道:“既然王爺開口,那麼卑職就先放人但王爺說半個時辰就有旨,那倘若到時候還未有更改的旨意,那王爺就恕卑職一定要再拿人了。”
端王冷笑:“甚好,那你即刻放人,本王也即刻進宮,稍後就見端倪。”
張刑部深深低頭:“卑職遵命。”
景正卿高懸的一顆心到現在才算放下,緊緊摟著明媚,不敢放手,見端王要走,便喚道:“王爺”
端王回眸看他,又看明媚,向著兩人點點頭,道:“衛凌不在,我的心卻同衛凌是一樣的。——明媚是我的眼珠子,誰若敢動她,試問我答不答應!”
這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旁邊的人也能聽到,張刑部聽著,冷汗頻頻。
端王不再耽擱,翻身上馬,自進宮去。景正卿抱著明媚,刑部的人紛紛後退,張刑部望著兩人背影,便道:“景二爺,你可勿要趁此機會作出帶人逃離的行徑來,不然,想必王爺也會難做。”
景正卿理也不理,帶著明媚往前,便對那趕來的副手道:“帶人去衛府駐紮。”
景正卿又對雲三郎道:“雲起你且回去。”
雲起道:“為什麼?”
景正卿道:“此事我來擔著就是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多虧了雲起聽了訊息及時趕到,才攔住了張刑部,沒叫他把明媚帶進刑部大牢裡去。
雲起道:“你莫非怕我得罪人惹禍上身麼?若是惹,我方才已經惹了。”
景正卿見他自明白,不由一嘆。
正在此刻,卻見又有一匹馬趔趄而來,馬上的人卻是葉若,他報信之後,從城郊一路趕回來,官袍的領子都被汗溼透了,目光驚惶四掃,見景正卿跟明媚站在一塊兒,才算鬆了口氣,肩膀也微微一沉。
宮內,皇后寢殿。
偏殿之中,宮女們靜悄悄地侍立,鴉雀無聲。
簾幕重重,裡頭的床邊上,藍同櫻垂眸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手中的帕子沾溼,輕輕地替他擦拭臉龐。
在旁人看來,藍同櫻的動作自是無可挑剔自太子遇刺,藍同櫻進宮後,傷心過度幾番暈厥,醒來後卻仍不捨晝夜地守在趙琰身邊兒照料,任勞任怨,細心體貼,無微不至
但是隻有從趙琰的角度,才能清楚地看出,——藍同櫻的眼神,卻毫無一絲憐憫愛惜之意,而是一團憎惡跟奇異而懾人的不懷好意光芒。
“你怎麼還不死呢?”藍同櫻望著趙琰雙眼緊閉之態,心中想。
那雙美麗而邪惡的眼睛之中,閃過昔日的那一幕驚心動魄——
雙唇相接瞬間,太子忽然去而復返!且大聲質問,藍同柏驚慌起身:“殿下”
趙琰跳進來,抬腿狠狠踢中他腹部,竟將藍同柏踢了開去,踉蹌跌倒地上,這一腳踹的甚狠,藍同柏只覺得心肝脾肺腎都似給踹裂了。
藍同櫻嚇了一跳,趙琰撲上來,揪住她的衣領:“你們在幹什麼!”
藍同櫻道:“殿下你誤會了!”
趙琰的眼中透出嫌惡光芒,道:“誤會?你們兄妹兩個竟然賤人!你真讓我噁心!”趙琰說著,一巴掌扇了過來,打得藍同櫻天旋地轉。
藍同柏見藍同櫻吃虧,便起身,忍痛喚道:“殿下”
趙琰回頭:“該死的畜生,竟幹出這種逆倫之事,本太子真是看錯了你們!”他回頭看一眼藍同櫻,“虧得我方才還想來跟你說要跟你儘快地擇日大婚幸好天意讓我撞破此事!你這賤人,果真當不起太子妃,當不成皇后!”
藍同櫻捂著臉垂眸,渾身微微發抖,聞言雙眸卻驀地睜大。
藍同柏道:“殿下誤會了,讓我解釋”
趙琰抓住他:“解釋什麼?本太子親眼所見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竟敢欺君且作出如此禽獸不如的醜事,藍家滿門抄斬!”
藍同柏跪地求道:“殿下!難道絲毫不念往日之情嗎?”
趙琰一腳踢開他:“滾開!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趙琰氣急,便想往外去叫跟隨的侍衛,之前他進來跟藍同櫻廝混,不喜侍衛聽見看見,又擔心他們走漏訊息之類,便特意嚴命他們都不許跟著,只等在院外。
因此前也曾有過此事,那些跟隨的暗衛和侍衛們都不敢忤逆太子,每當太子來找藍同櫻,便自覺避開。
趙琰往外走出兩步,正要放聲叫侍衛來拿人,忽然之間便覺得脖子被人掐住,而胸前一涼!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