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悄然無聲地奔了過去。
景正卿曾來過雀屏山剿匪,因此對此處的地形十分熟悉,因此才掩護了太子等逃離險地,然而因為要引開秦龍的手下,耽誤了最好的下山時機,此刻山賊們將上下山的路都給封死了,景正卿不得不選擇從險要偏僻的路徑下山。
從早上一直到了現在,景正卿抬頭看看日影,估摸著已經是中午了,他曾攀在上頭的山嘴上往下看去,依稀看到山腳下旌旗招展,大概是朝廷派來的人馬,不知為何竟沒有攻山。
景正卿也不知太子等人是否順利下山,可看官兵沒有動靜,便猜他們是忌憚什麼不是忌憚太子在賊人手裡,就是
然而此刻景正卿自顧不暇,便也沒工夫去想那些了,橫豎他已經仁至義盡,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安全下山因為他也知道,此刻他失蹤的訊息明媚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景正卿無法想象明媚得知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他有些期待,也有些難過,有些期待她會為了自己擔心,也因為覺得她會為了自己擔心,而覺得有一份難過。
景正卿收斂思緒,深吸一口氣,見四周無人,便拉了一條山藤,試了試,估摸著能承擔一個人的重量,景正卿便把山藤栓在樹上,拋下山岩。
順著山藤往下滑落身形,身子離著落腳之處還有三四丈遠,然而除了那落腳的一塊兒岩石,再往下,便是如刀削般的陡峭斜坡,若是不慎滾落下去後,必然命喪黃泉。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選擇,景正卿看看頭上,一咬牙,終於鬆手。
身子如石塊兒般跌落,落腳之時,身子趔趄。
景正卿心頭一寒,無法著力,竟往外晃去,他拼命一掙,整個人仍是跌了出去,頓時順著在斜坡上一撞,繼而往下滑去
景正卿屏住呼吸,拼命抓住旁邊的小樹枝亂石之類,想要穩住身形,手臂被石塊碰到,一陣陣鑽心疼痛。
僥天之倖,他終於抓住了一塊突起的石頭,景正卿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看腳下,底下就是深深溝壑,山石林立,若是從這兒跌下去,非死即傷。
景正卿簡直不敢往下看,便回過頭來,慢慢打量周圍,輕輕試了試雙腿,並沒有受傷,他鬆了口氣,端量到一處石頭,抬腿,輕輕用腳踩了踩,覺得頗為牢固,才慢慢地往下降落身形。
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景正卿才下了了最底層的溝壑裡,亂石之中流水淙淙,景正卿忙奔到溪流邊,抬手掬了一把水,低頭一飲而盡。
正覺得心中暢快的時候,景正卿眼神一變。
景正卿並不轉身,手在腳邊無聲一摸,握到一塊兒比拳頭更大點兒的石頭,陡然起身,用力往後砸去。
身後之人悶哼了聲,被他砸中了額頭,鮮血迸濺,往後倒下。
景正卿身子繃緊,把沾血的石頭扔掉,俯身將賊人手中的鋼刀拿起來握在手中,見賊人仍是不動,才略鬆了口氣。
景正卿不敢在此處久留,匆匆地又洗了一把臉,便起身。
他估摸著自己已經差不多到了後山山腳,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放鬆警惕,方才若不是從溪流的倒影裡發現不妥,現在死的就是他自己。
景正卿順著溪流往前走了一段,一直到了日影偏斜的時候,耳畔才聽到一聲巨響,而後便隱隱地有喊殺聲音。
景正卿身子一震,便想可能是駐守的官兵終於忍不住動手了,這樣卻正好,官兵進攻的話,賊人便得竭力對付官兵,對他就會疏於防範。
果真,一路行來沒有再遇到把守的賊人,景正卿不由地加快了步子,趁著還能看得見路,若是天黑,再往前就越發難了,如此往前急奔了一陣兒,隱隱地看到前頭有火把的光芒,有人發現他的身形,頓時喝道:“什麼人?”
藉著火把的光,景正卿瞧見了火光裡若隱若現地官兵服色,頓時大喜:“我是威遠侯府的景正卿!”
夜色之中,山上火光點點,交戰正熾,山下的大營之中,有一匹馬飛速而至,快到大營的時候被士兵攔住:“什麼人?”
與此同時,聽見馬蹄聲後,那臨時紮起的大營簾子一掀,從裡頭跑出一個半大的人影,尖聲叫道:“景正卿!”
馬上的人一聽,頓時翻身下馬,往這邊跑來:“明媚!”
明媚撒腿往前跑,兩個人跑到一塊兒,景正卿張手便將她抱住,一瞬間狂喜不已。
而在明媚身後的大營門口,端王負手站著,望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地帶著一絲淡淡笑意,眸色卻如夜色一般,交織著溫暖地火光跟冷清地夜影。
明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