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
將近黃昏,明媚因中午大鬧一場,飽飽地睡了一覺才起來,一睜眼,卻望見衛凌正在床邊,正默默凝視她。
明媚忙爬起來:“爹爹?”
衛凌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兒,一摸她的頭,說道:“正好兒醒了,快收拾打扮一下,我領你去景府。”
“去景府?是見外祖母麼?”明媚不以為意,這會兒玉葫也靠前,早早預備了洗臉水,又幫她換衣裳。
衛凌見她收拾著,便道:“去見見你外祖母,順便去見見你二表哥。”
明媚吃了一驚,把玉葫戴花的手推開,回頭看衛凌:“為什麼見他?”
衛凌道:“怎麼,你今兒無緣無故打了人一頓,就這樣兒罷了?去給正卿道個歉。”
明媚鼓起嘴:“不要!”
玉葫趁機把那朵花兒給她戴上,也插嘴說:“小姐今兒到底怎麼了,把二少爺打得那樣。”言外之意,卻也是說明媚不對。
明媚瞪向玉葫,心裡又冒出四個字:吃裡扒外。
衛凌卻把她拉起來:“不管如何,都要去。”
明媚掙扎著:“不去!”
衛凌忍著笑:“你這孩子近來是越發不聽話了!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
明媚抬頭看他,對上衛凌雙眸,心中忽然想起端王的話,她眼珠一轉,變了主意,便說:“我當然聽爹爹的話了,那好吧,去就去!”
衛凌見她這麼快轉了主意,又看她眼珠兒烏溜溜地轉著,就知道她心中不知盤算什麼,不由一笑搖頭。
165、難為
景正卿偷偷地回到家中;幸好人人都知他被禁足在屋裡,自沒人來打擾。
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房;兩個丫鬟看見他這幅模樣;大吃一驚;景正卿喝止她們;叫偷偷地去找些消腫的藥膏,又嚴禁出去亂說。
丫鬟自也怕擔干係;當然不會透露。
丫鬟們出去後,景正盛便問道:“卿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臉,絕不像是摔在花叢里弄成的。”低頭仔細看了會兒,又道:“是被誰打的?”
景正卿知道瞞不過他這個精明的三哥;低了頭說道:“沒事兒;三哥,我沒傷著。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說。”
景正盛雙眉一皺:“真的被人打的?是被誰?”
景正盛卻知道,雲起素來跟景正卿相好,唯他馬首是瞻,絕不會跟他打起來,何況這些指痕看起來似更小一些雲府裡除了雲起,只有明媚了。
景正盛心中已經隱約猜到,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竟能這樣。
景正卿咳嗽了聲:“是我得罪了表妹然後沒忍住就跟她動了手只是玩鬧,不是當真的。”
景正盛驚道:“你跟明媚動手?你也動了手?”
景正卿心想若是說明媚佔上風,還不知景正盛會怎麼猜想,於是說道:“我自然不是有心傷她就輕輕打了她幾下,惹急了她,於是就、就這樣兒了”說完這句,略覺汗顏。
景正盛目瞪口呆,隔了會兒,才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喜歡明媚丫頭,不知怎麼鬧了脾氣才弄得如此,沒想你竟也跟人家動了手,虧你下得手去,她才多大!”
景正卿低頭:“哥哥,你別把這事兒跟家裡人說。”
景正盛笑道:“只管放心,是我帶你去的呢,若追究起來,我也討不了好兒。”
景正卿滿足了好奇心後便離開,景正卿的丫鬟尋了消腫的藥膏進來,景正卿自己拿了,對著鏡子把臉上各處仔仔細細塗了一層。
塗藥的時候,不由地就想到前生那一段他最難忘的時光一直對著鏡子怔住了,此一刻,只覺得如夢似幻。
——那時候他初初醒來,發現自己竟是個粉嫩少年,還以為自己是悲慟之極以至於頭腦錯亂。
漸漸地才明白,並非是他做夢,也非是精神錯亂,而是他真的回到了十一歲的時候。
景正卿認清之後,頭一件惦念的事,就是明媚。
跟明媚甘心情願快活留在渝州度日的心思不同,景正卿所盼的,就是飛到渝州,看一看此刻的明媚。
——她是否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或者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回到了六歲時候的她?
不管是哪一種念頭,他一想起來,就覺得胸腔裡的那顆心每跳一下都帶著痛。
然而他跌入水中,差一點點便救不回來,蘇夫人失魂落魄,每日不離身地照料,更把原先的丫鬟都給狠打一陣而後貶斥了,另換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