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扇緩緩坐在門檻上,呆呆地望著那輪月。
眼前時不時地閃現過往的影子,一幕又一幕,如此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明媚眼前的月影逐漸朦朧了,她靠在門扇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一直到明媚睡著,有一道影子從廊下閃身出來,盯著她看了會兒,終於輕輕把明媚抱起,悄無聲息地送進了屋內。
明媚早上醒來後,依稀記得昨晚自己是在門口睡著的,正發呆,卻見玉葫打著哈欠進來,明媚便問她:“是誰把我抱進來的?是爹爹麼?”
玉葫怔怔問:“小姐,你在說什麼?你不是一直睡在這兒麼?”
明媚愣了愣,而後便想:大概是衛凌看到她在門口睡著,便把她抱了進來,卻也沒驚動玉葫,因此玉葫不知道。
明媚便沒問此事,吃了早飯,正要去找衛凌,卻來了一個熟人。
端王精神煥發,笑眯眯地進門,喚道:“明媚。”
明媚此刻已經差不多打消了對端王的心結,只不過因昨晚上的夢境總覺得有些發窘,便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喚:“王爺叔叔。”
端王見她一日不見,竟變得如此拘謹,不由微微驚愕,落了座,便對明媚說道:“明媚還記得昨兒我跟你說的,那鐲子麼?”
明媚眨了眨眼,點點頭:“記得。”
端王看她玉雪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笑了會兒,卻又轉作苦笑,嘆道:“唉,這回本王要失言了。”
明媚不解,便問:“王爺叔叔是什麼意思?”
端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說起來這事兒實在蹊蹺的很,那鐲子本跟些其他物品一併放在一起,按理說沒有人敢動的,因答應要給你,昨兒我便回去想找回來,誰知差點兒把府裡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明媚有些吃驚:“啊?鐲子莫非是丟了?”
端王皺眉,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便道:“正是,無緣無故地就沒了。就算是給人偷走的,也說不通,那鐲子跟許多寶物放在一塊兒,若真有人來偷盜,怎麼只會少了那一樣兒,其他的卻沒有一件兒丟的呢,庫裡頭可有許多比那鐲子更寶貴的物件兒。”
明媚抓抓頭,也覺得有些茫然。
端王道:“本王還從未失信於人,這回竟要失信於小明媚了。”
明媚正在胡思亂想,聞言便打起精神,道:“沒什麼的王爺,我也不是一定要鐲子,是你說要給我的。”
端王噗地笑了笑,望著她天真的容顏,便又說道:“不過不怕,同色的翡翠玉,還有這個。”
明媚一愣,卻見端王從懷中掏出一物來,色澤碧綠,中間拴著一條紅線,紅綠相襯,格外醒目——卻並非鐲子,竟是端王素日戴的那玉扳指。
明媚目瞪口呆,不知端王是要如何:“王爺”
端王笑著把她的小手兒拉過來,將那玉扳指放在明媚的手心裡,道:“本王就將功補過,把這個送給你吧。”
明媚呆呆地看著掌心的玉扳指,又看看端王:“可這是王爺叔叔的不行,我不能要。”——而且就算是要了這個東西,又能怎麼使喚?手腕上戴不進去,手指上卻又嫌太大,難不成端王真以為她是個小財迷?
端王卻似看透她心中所想,竟笑道:“無妨,我不缺這個,何況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看,這上面拴著這條紅線,你可以戴在脖子上,當作項鍊墜子,如何?”
明媚有些臉紅:“我不能要若是爹爹知道”
端王“噓”了聲:“別給你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端王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明媚身邊兒,把那玉扳指拿過來,便給明媚系在脖子上,又轉到她身前,小心地把扳指掖到她的領口底下:“別給他看見,這是我跟明媚之間的小小秘密。”
明媚望著他笑盈盈地眉眼,心噗通噗通亂跳。
端王重又坐下,明媚望著他眉眼帶笑的樣子,總覺得他比之前要興致高昂,彷彿有什麼好事似的。
明媚便道:“王爺你今日似乎格外高興。”
端王看向她,竟忍不住一笑:“真的麼?”
這一笑十分燦爛,明媚眼睜睜看著,無端竟想起某年某月,那日清晨,那個忽然出現在渝州安平縣衙裡的豔陽似地青年。
此後明媚才知道端王為何竟那樣高興,原來衛凌答應了他,會留在京內。
但是衛凌在決定留京後的三天,他在渝州的那妾室竟也來到了京內,且找到雲府。
彼此相見,衛凌大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