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若面前人不是景正卿,怕早就叫人拉出去亂刀砍死,但就算如此,端王胸口卻仍是滿滿地怒火。
端王握著拳,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隔了會兒,便說道:“你口口聲聲為了本王,那本王問你,你可有自己私心?你對明媚是否也懷有”
景正卿道:“明媚聰明可人,自然是人見人愛,但下官之所以要娶她,卻是因為近來看她情形委實不好,所以才”
端王眸色深深:“這麼說,你之前對她並非男女之情?”
景正卿道:“正是。她是王爺訂了親人,我又怎會覬覦?”
端王望著他,不再說話,景正卿跪地上,手按地面,頭也深深抵著,從端王角度,可以看到他依稀仍帶著殘傷手指,以及脖子後面若隱若現傷痕。
端王望著他,沒來由地有些眼眶溼潤,他驀地起身,揮袖回過身去,大力吸了口氣,渾身卻微微戰慄: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端王心潮起伏之時,景正卿跪地上,一動不動,他等端王一個示下,一句發配。
但不管結局如何,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或者說,就他頭一次上端王府登門道謝那時候開始,他早就為了這一刻做好了準備,——他不懼怕面對任何結果,因為他都要定了那個人!
景府。
端王取消婚約之後,景府頗有一些看笑話人,又瞧著衛峰忽然出事,明媚臥床不起,不知造出多少話來,連廚房裡都怠慢了明媚這邊。
誰知道端王不娶,自有人娶,那要明媚還是二爺景正卿,當下一切卻又不同光景了。
這位二爺,面上是笑嘻嘻好相處好不過人,但實際上卻是個厲害不過,闔府上下誰不知道,當下沒有人敢再小覷明媚半分,生怕給人吹風到景正卿耳中。
明媚身子也漸漸地好起來,也時常府內各處走動,精神見了好不說,那容貌是比之前出挑了。
近府裡算了黃道吉日,準備開春兒後便將婚事辦了。
景正卿從端王府回來,便去找明媚,誰知卻撲了個空。
玉葫仍舊低著頭,半理不理地,是四喜說道:“二爺來了?頭前姑娘說心裡悶,要自己出去走走,二爺不如去找找看。”喜氣洋洋地望著景正卿。
景正卿笑道:“她去哪裡了,去婉兒那?還是老太太那?”
四喜說道:“姑娘說了,若二爺問,就跟他說,姑娘是去了箇舊地兒。”
“什麼”景正卿剛要問是什麼舊地方,忽然之間心頭狠狠一跳,當下便道:“罷了,我就出去看看,若碰上正好,碰不上,我遲些再來就是了。”
四喜抿著嘴笑道:“二爺去吧。”
景正卿出了院子,沿著廊牆往前,走了會兒,瞧沒什麼人,便從小門拐到旁邊花園裡去,又過了一重門,直接地就往景正茂房子而去。
景正卿走得,眼見茂二爺房子就眼前,景正卿反而放慢了步子,格外警惕周圍,又凝神細聽,見真個兒沒人,才走過去,開啟門進了裡頭。
他本是懷著一絲僥倖,沒想到居然真給他猜對了!
鼻端傳來一陣熟悉淡香,不是明媚,還有何人?景正卿按捺心中狂喜,先把門關了,然後走到裡間,繞過屏風,果然見明媚坐床邊上。
景正卿大喜,三兩步過去,一把抱住她:“好乖人,怎麼自個兒來了?”
明媚抬眸看他,也不吃驚,只道:“你怎麼來了?我不過隨便過來看看罷了。”
景正卿瞧她這幾日養了起來,臉頰也略豐潤了些,很是喜愛,便上面輕輕摸了摸,道:“你便是我心肝寶貝,你到哪裡,我自然也就到哪裡。”
明媚別過頭去,隨意似地問:“你之前出府,去哪了?”
景正卿聽她問,便咳嗽了聲:“是王爺叫我去了。”
明媚聽了,便又淡淡地說:“叫你去幹什麼?打你了?”說到“打你了”三個字,就轉過頭來看他。
景正卿噗地一笑:“若王爺發怒,你這會兒哪裡能見到我?也不是打我那麼簡單了。”
明媚道:“莫非還能不讓你回來了不成?”到底是不願意說那個字,於是換了句話。
景正卿抱住她:“我就算人不回來,魂兒也就回來見小明媚了,還記得上回我牢裡麼?我就夢見我魂兒”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明媚皺眉,“你若是要跟我說這些,就讓我走。”
景正卿忙捂住嘴:“我不說好麼?好明媚,你別怪我。”
明媚這才瞥向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