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致命巧合。
這一日下午,正當景府之中陰氣森森之時,端王卻親自來到了。
景睿雖然很不高興,但是卻無法當面得罪王爺,何況這王爺還對他們闔府有救命之恩。
且景睿也已經聽說了,此中有太后命令,也並非是端王自己決定。
迎了王爺入內,端王很有些心不焉,簡簡單單說了幾句話,便問:“本王聽聞,明媚有個庶出弟弟早上出了事?”
景睿垂頭:“王爺也知道了?不知為什麼,那孩子失足掉進湖水裡,竟給淹死了,唉。”
端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並不知道這件事,若是一早知道
偏偏又今日他派人來解除婚約,這對明媚來說
端王無法想象,沉默片刻,道:“世兄,本王今日來,是特想親自見一見明媚。”
景睿看他一眼,有些愕然,躊躇片刻:“我聽內宅說,明媚今早上傷心過度,吐血昏厥了,中午頭才醒來,不知能不能見王爺。”
端王身子一震,便站起身來:“世兄,我務必要見她一見。”
景睿見他竟帶懇求之色,無奈,嘆了口氣,道:“王爺不必如此,我”
正說到這裡,卻見內堂有人轉了出來,垂眉斂目,一身寧靜氣息,走到跟前,向著端王行禮,輕聲道:“參見王爺。”
端王一看,心頭一凜,出來竟是蘇夫人。
端王不言。
景睿問道:“你為何出來了?”
蘇夫人緩緩回道:“我是來傳老太太話。”
景睿忙問道:“母親有話?說什麼?”
“正是,”蘇夫人一點頭,抬眸看向端王,說道:“母親聽聞王爺來了,特意叫妾身出來傳幾句話,母親意思是——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王爺若是致歉來,毫無用處,也不必,王爺若是探望來,相見也是枉然,徒增傷懷,不如不見。”
端王看她一眼,微微皺眉道:“老夫人何出此言?”
蘇夫人看向端王:“妾身覺得母親意思是,王爺既然已經取消了婚約,何必又來見人傷情?橫豎一切都由王爺決斷了,何況這會兒明媚正傷心之時,恐怕也是見不了王爺”
景睿一驚,便咳嗽了聲。
端王雙眉皺越緊,沉默片刻,終於說道:“此事本王是迫不得已而為之莫非二郎沒有對老夫人解釋?不管如何,本王一定要見見明媚,——世兄,請務必成全。”
後一句,卻是向著景睿,雖是懇求,卻帶著不容分說之意。
景睿正驚訝他那句“莫非二郎沒有對老夫人解釋”,見端王又向著自己,一時大為為難。
蘇夫人道:“王爺何必強人所難呢?何況這會兒也不是合適時候,王爺還是”
端王又急又怒:“今日我一定要見她!”竟看向蘇夫人,雙眸微紅,帶著怒意。
蘇夫人渾然不懼,望著端王神情,眼底隱隱地光芒閃過。
景睿見勢不妙,這位素來冷靜自持王爺居然竟有了怒意,當下便道:“王爺摸急,母親也不過是怕彼此見了傷心罷了,既然王爺關懷明媚,那就見上一面也無妨,只是”
端王望著景睿,目光有探詢疑惑之意。
景睿嘆道:“只是明媚此刻正若是言差語錯還請王爺見諒。”
端王這才明白景睿是擔憂明媚會言語冒犯之類,端王苦苦一笑:“世兄不必擔憂,本王本王見她一面已經心滿意足了。”
此刻對端王來說,不管明媚如何對他,他都不會生氣,他滿心愧疚,只想好好補償她,偏偏天不從人願,只能暫時委曲求全,只願這一次相見,容他解釋後她會體諒他心意。
景睿便喚了個小廝領著端王去見明媚,見人去了,才說蘇夫人:“方才你為何對王爺那樣說話可知冒犯了他?”
蘇夫人淡淡一笑,道:“是王爺先捨棄了景家跟明媚,又有什麼冒犯不冒犯呢。”
景睿見她態度轉變,跟昔日謹慎溫和大相徑庭,皺了皺眉,便道:“就算再不高興,也要隱忍,畢竟他是王爺,也曾對我家有救命之恩。”
蘇夫人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是啊,老爺說對,我方才也是一時義憤,畢竟,峰兒才出了事”
景睿也想到衛峰,雖然不怎麼親,但到底是個好孩子,也有幾分難過:“這件事恐怕王爺也不知情,都是趕巧了,唉。”
蘇夫人不做聲,垂眸低頭,想到方才同端王對峙,剎那之間,眼神都亮了幾分。
端王被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