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見他怔怔地不言語,才知失態,剛要移開手,景正卿卻竭力抬頭,在她的手心裡親了口:“我知道你心裡是疼我的。”
明媚又惱又氣,揮起帕子在他臉上輕輕地打了一下:“誰疼你?你再說!”
景正卿只是笑,明媚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兒,以及臉頰便那醒目傷痕,沒來由竟覺得一陣感傷,便收回帕子,低頭默然不語。
景正卿看著她繞著那塊手帕,卻忽然說道:“妹妹,你把那塊帕子賞給我吧。”
明媚抬手看看,問道:“你要這個幹什麼?”
景正卿皺眉道:“原先有一塊兒妹妹的帕子,這次入了刑部後,給他們拿了去,跟衣裳一塊兒燒了”
明媚吃了一驚,又問道:“是我的?你什麼時候有我的帕子?”
景正卿說道:“就是上回,峰兒頂撞你,你哭了,我正好去,你惱的拿東西扔我,就把那帕子也扔出來了,我順勢就撿了去。”
明媚這才記起來隱約像是有這麼回事的,當下眉頭一蹙,望著景正卿說:“你無端端的撿我的帕子做什麼?”
衛峰跟她鬧脾氣,已經過去這麼許久了,他仍舊存著那手帕,這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景正卿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水色雙眸,只覺得這雙眸子簡直看到自個兒心裡去,便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厭我,不想見到我,於是偷偷地拿了妹妹的帕子藏著,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一看就覺得像是在你身邊兒似的。”
明媚聽了這話,臉上暈紅:“你”本是要斥責他,奈何竟說不出來,聽著這樣的呆話,明明覺得無禮又輕薄,只是,如今他落得如此田地,卻自跟她有大幹系,因此這些話竟並不是輕薄,而多像是出自真心的了。
明媚臉上發紅,眼中卻又有些溼潤,默默地想了會兒,便道:“這塊兒方才沾了淚,不乾淨了,改天給你另一塊好的。”
景正卿道:“我就要這一塊兒,沾了淚的帕子給了我,以後妹妹就別再哭了。”
明媚心頭一痛,眼淚便湧出來,她將頭轉開去,不讓景正卿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故意哼道:“本以為你傷得很,必然沒有精神說話,沒想到竟會這樣我再也不來看你了。”
景正卿心頭一涼,明媚卻又輕輕一甩手,把帕子甩到他臉上去,嘴裡道:“這也是個不稀罕的舊帕子,我也正不想要了呢。”
景正卿嗅得那帕上傳來一股幽香,他又怎會聽不出明媚是在口是心非的?一瞬間魂魄盪漾,只覺得身上受得這些苦也都不算什麼了。
明媚回頭看他一眼,嘆了聲,起身說道:“我真的要走了,來了好一會兒,別給人說閒話。”
景正卿巴不得她總留在這裡,就是不說話只看著也好,便道:“誰敢說什麼閒話?別理他們。”
明媚搖頭:“你當我也跟你似的無法無天麼?且你這時侯真該好好地歇息才是”她頓了頓,又看向景正卿,輕聲道:“二表哥,你若是那就快些好起來,也把這些傷都養好,不然我心裡終究是難受的。”
明媚本性到底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兒,景正卿身上的傷又的確令人難以正視,連景睿看了都失聲落淚,何況是她,且一想到他遭這些都是因她而起,明媚心中自沉甸甸地,只盼他快些好起來。
景正卿聽了這句,只覺得心滿意足:“我知道了,我一定快快好起來,你別擔心,更別為了我哭。”
明媚忍著淚:“知道了。”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出門去了。
景正卿呆呆地目送明媚離開,只覺得整個人像也要跟著她出門了。
一直瞧她的身影消失門口,他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帕子,竭力地抬手,艱難把帕子拿起來,小心放在枕頭下面藏好。
明媚出了門,玉葫跟小桃迎過來,見明媚眼兒紅紅地,兩人也不好過,小桃兀自打起精神,道:“表姑娘有空多來看看二爺。”
玉葫便道:“還來?再來還得多哭兩場。”
小桃陪笑道:“再來就不至於這樣兒了,二爺的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明媚點點頭:“小桃姐姐,就辛苦你們仔細照料二表哥了。”
小桃忙道:“姑娘別說見外的話,這都是奴婢們該做的,姑娘也要保重身子,這兩天又見瘦了些。”
明媚也應了,當下分別。
明媚同玉葫就出了景正卿的居所,玉葫回想方才所見,心有餘悸,便嘆道:“若不是親眼見,我也不知二爺竟傷的這樣重呢。”
明媚也垂著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