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搖頭,玉葫那一嗓子當下便給噎了回去。
明媚飛跑上臺階,玉葫才發現她臉色不好,頭髮也溼了,滿腹驚心疑問,卻不敢問,忙接了明媚進裡屋去。
兩人掩了門,玉葫才壓低聲音,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在水裡跌了一跤?早知道我陪你去便是了,方才我還看天兒,想著去接你”
明媚見她聒噪,便捂住她的嘴,道:“別聲張,你出去,叫人燒水,我要沐浴。”
玉葫倒吸一口冷氣:“大白天的,怎麼要”
明媚本來是不瞞玉葫的,再加上玉葫知道景正卿跟自個兒的那些事可是要說的話到底是難以出口,想到玉葫方才的嘮叨,就跺腳道:“這還看不出來?我方才一不留神,在路上跌了,才弄得滿頭的水,衣裳都溼了,自然要洗一洗。”
玉葫張口結舌:“真跌跤了啊!我這個烏鴉嘴!我說吧,早讓我陪著去便是了。”
明媚扯了個謊話,已經是臉紅如火,惱道:“還叫,快些去!只是別張羅,免得叫人知道了又笑話。”
玉葫道:“這又什麼可笑話的呀,誰人還能一輩子不跌跤不成?”忽然看明媚對自己怒目相視,當下陪笑,“好好好,我這就去”
明媚打發了玉葫出去,才又關上門,飛快地把衣裳解了,將裡頭穿著的景正茂娘子的裡衣換下來,捲成了一團兒,想了想,就拉開櫃子最底下一層,塞了進去。
明媚換了一身裡衣,便覺得渾身發冷,疑心是方才在外頭淋了雨,恐怕又會著涼,正好兒外頭四喜跟五福被玉葫驚動了,便來問,明媚就道:“下了雨,身上覺得冷。”
四喜道:“那可不能大意,我叫五福去廚下要一碗熱熱地薑湯,過來給姑娘喝了,去去寒意也好。”
明媚一點頭,又猶豫說:“會不會叫人覺得我麻煩?”
四喜笑道:“姑娘這是什麼話,一碗薑湯,又不是什麼難纏的山珍海味呢!再說,就算是山珍海味,姑娘自也消受得起呢!”當下便打發了五福出去。
過了片刻,水陸續來了,薑湯也好了,明媚快快地先喝了薑湯,身上頓時熱了起來,等泡過了熱水,整個人才回暖了,忙又出來,爬到床上,緊緊地裹了被子。
三個丫鬟把屋裡頭打掃了一遍,玉葫便整理明媚的衣裳,忽地掃見那櫃子底下,彷彿被人動過,玉葫一時手快,便拉開看了看,忽地瞧見裡頭有兩件眼生的衣裳,正要叫嚷,明媚起身看到,忙道:“玉葫!”
玉葫回頭,對上明媚眼神,幸虧她機靈,便順手似的又把抽屜推進去,道:“姑娘這兩件兒衣裳,我叫人去洗了。”
明媚鬆了口氣,那邊上只有四喜在端點心,也不曾留意這邊。
一直等四喜出去,玉葫才走過來:“姑娘,那是”
明媚十分焦躁,道:“那是不要了的,你悄悄拿了去,藏個沒人翻找的地方,最好是扔了,但也別讓人找到。”
玉葫道:“好端端地衣裳為什麼,莫非是髒了?洗洗就是了不過我瞧著這不像是姑娘的”明媚的一應物件兒,玉葫是最明白的,自然認得那不是她的,何況抖開看便知道,大許多呢。
明媚有些焦躁,忽然想起:“扔了的話,保不準又被人撿了去。”於是便又說:“你拿了剪子,去把它絞碎了叫人看不出它是衣裳來。”
玉葫越發無奈,笑道:“竟跟件兒衣裳過不去”
明媚正色道:“你別多嘴,若不是怕人看見,我要燒了它。”想到這裡又犯愁,真想要燒了徹底,然而屋裡屋外都有人,明目張膽地燒東西,給人看見了又要生疑。
明媚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穿回來了,竟沒想到還有這等麻煩。
這半天加晚上,明媚竟沒幹別的,滿心裡只是想如何將那件衣裳毀屍滅跡了,一直到了夢裡,還夢見那衣裳給人翻了出來,且引出了她跟景正卿的事,弄得明媚頭疼不已,第二天起來,又覺得鼻塞,思慮過度加昨兒淋雨,到底是著涼了。
這一番著涼,可不比從前,如今因跟端王府有了牽連,身份自有不同,一時景府里人仰馬翻,都忙著來照料表小姐,廚房裡各樣物品奉承著不說,府裡的諸位女眷也不時地來探望,越發把明媚弄得氣虛力弱,因此整整兒在床上躺了兩天。
第三天上,端王府的人前來送了聘禮,什麼三牲三金,京果色糖,魚酒貼盒,一應俱全,禮盒櫃子之類便足足有百多個,人馬迤邐有二三里地之長,隆隆重重地送了來,又遞了選的成親吉日紅貼,給景老太太參詳,算是正式定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