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這樣輕易放了自己,當下仰頭看他。
景正卿幫她把衣裳披了,仔細繫了帶子;等明媚反應過來;都已經穿戴停當了。
景正卿見她呆怔的模樣;微微一笑,在她唇上輕輕一點:“別說二爺對你不好;更別哭了,好端端回去,趁著現在外頭人少。”
明媚忙點頭,景正卿把她抱在床邊,將先頭跌落的鞋子撿起來,捏住她的腳,替她穿了。
明媚望著他半跪的模樣,他的衣裳襟子還是半敞開的,因為換了淺藍色的常服,因此血漬殷出來,竟十分明顯。
明媚想到方才所看的那一眼,仍有些心悸,張口道:“你的”話到嘴邊,卻又停下:憑什麼要問他傷如何呢?方才他做了那樣的事。明媚暗恨自己心軟。
景正卿聽她欲言又止,抬頭對上她躲避的眼神,略懂了幾分:“我回去自會再上藥,但若是不留神好不了或者發燒死了就算是我用這條命償了欠下你的,我死了,妹妹就不要再怪著我了。”
明媚下意識咬了咬唇,終於扭頭說:“我才不稀罕!”
景正卿哈地一笑:“若是你不稀罕,那我就變成鬼,晚間來找你,繼續嚮明媚求饒,你若不原諒,我就一直纏著你不放,直到你答應為止,可好”
明媚氣道:“你便是死了,也是個討厭鬼,我才不要!”
景正卿替她穿好了鞋子,在她的腳上輕輕捏了捏:“乖,知道你口是心非,嘴裡說著不要,心裡必然是軟了的。”
忽然嘆了口氣: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也未嘗不是一軟?
明媚賭氣扭頭,不再理會他。
景正卿起身,把她抱到地上:“乖乖地,先回去吧。”
明媚跑開幾步,回頭又看他,卻見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明媚歪頭對上他的雙眸,似想從他的眸子裡看出些什麼來,卻只瞧見他的眸中帶笑,竟有幾分溫暖地望著自己。
明媚忍不住又咬了咬唇,哼了聲,轉身開啟門,徑直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景正卿走到門口,一直望著明媚身影跑遠了,才將身子往門扇上一靠,淡淡說道:“出來吧,看見你了。”
只聽得一聲輕輕地笑,有人從旁側的屋簷下轉出來。
來人沿著牆根兒沒水的地方走到門口上,笑微微地打量景正卿,道:“卿弟,只知道你外頭風流,沒想到竟連家裡頭也只是哥哥也打心裡佩服你,你動誰都成,如今連老太太心尖兒上的人也敢動?何況她已經要許給端王了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還是色迷心竅不要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