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要一個女人。”聽到蘇瑞自語般的問題,他微微一笑,低沉的聲音自嘲而醇厚,“可是,不是現在。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
“你到底想怎麼樣”這一聲,已經變成了嘆息,“一定要佔有我的人生,你才覺得滿意?”
如果身體不能夠滿足他。如果他從未想過去給予他的感情,甚至吝嗇於承諾。那遊離在身體之內,情感之外的關係,到底算什麼?
情…人?
一個從屬於他的情人?
蘇瑞低下頭,額前的長髮順著低頭的動作垂下來,遮住了她兩側的臉龐。
她很想對他反唇相譏,然後話到嘴邊,眼睛卻莫名地發澀。
(五十八)自由的代價(1)
蘇瑞沒料到自己會哭。她經歷過很多棘手的事情,遭遇過許多痛心至極的變故,可很多時候,她都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在斯冠群伸手撩起她的髮絲,將它們挽過她的耳後時,蘇瑞的淚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湧了出來。
她覺得無力。
斯冠群怔住,然後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
“我沒想過逼你太緊。”他在她的耳側低聲道,帶著自己也覺惘然的憐意。
蘇瑞的額頭抵著他的胸口,手則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再緩緩地推開,“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等你的答案。在你對我厭煩之前,我不會讓其他人碰我,也絕對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一個人。你更加不用擔心莫梵亞。他並不知道樂樂的身份,也請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她已經不可能得到莫梵亞了,如果樂樂再被搶走,蘇瑞這些年的堅持,又算什麼?
而且,如果只是如果樂樂不能活下來,她不會讓莫梵亞和她一起去承擔這樣的絕望與傷痛。
斯冠群未語,他退開一些,深邃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還殘在眼角的淚,以及一閃即逝的軟弱後,那重新冷毅的面容。
“我們並不是任何從屬關係,如果一定要下定義,這只是一場交易。你幫了我,我還給你。我的朋友還在樓上,斯總如果現在不想要,我就先上樓了。”蘇瑞扭過臉,語速極快地丟下這句話,便欲推開車門出去。
“蘇瑞。”斯冠群在她的一隻腿跨出去時叫住了她,“把你的生活全部交給我,很難嗎?”他不過想讓她過得輕鬆一點,每個女人,都應該被男人寵愛保護。他不想再看到她疲於應付的模樣。
“不難,可是,我怕自己會不由自主地依賴你。”蘇瑞沒有回頭,她低頭苦笑道:“我很習慣去依賴別人。可是你——卻不能讓我去依賴一輩子。”
終有一日,斯冠群所有的寵愛都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變得薄淡。到時候,她喪失的,不僅僅是他的庇佑,也是再也不可能追回的獨立與自由。
所以,請原諒她現在的倔強,這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而已。
斯冠群雙眸微垂。
他突然有種衝動,想對她許諾一輩子,可是,話到嘴邊,終成無言。
一輩子
斯冠群搖頭。
一輩子代表的桎梏與無奈,她又怎能明白?
他已經不敢再嘗。也不敢再試圖去毀掉任何一個他在乎的人。
蘇瑞落荒而逃,雖然她儘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平淡從容,可是紊亂的心跳早已經出賣了她。
她真的不能再面對那個人,也許自己真的會妥協。
好在,斯冠群沒有追上來,他坐在駕駛位上,透過半敞的車窗,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
(五十九)自由的代價(2)
蘇瑞回到屋裡,Alex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李艾剛才喝多了,現在已經躺回了床上。
“好像已經睡了。”Alex說。
蘇瑞本來還想進去和李艾說一會話,待走到門口,她貼著門聽了一會,又沉默地退回客廳。
她聽到了房間裡壓抑的哭聲。
樂樂和媽媽都在醫院,樂樂原來住的地方便空了出來,蘇瑞決定今天睡小房間,暫時別去打攪李艾。
Alex則從沙發上站起來,指了指廚房的位置道:“我剛才給你煮了一點粥。等會你喝點再睡。時間很晚了,那我就先走了。”
蘇瑞點頭:她總不能將Alex留在沙發上過夜。
“蘇瑞,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我。我們畢竟是老同學,不是麼?”當蘇瑞送到門口的時候,A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