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計程車到了李艾居住的小區外,蘇瑞已經能看到三三兩疑似狗仔隊的人影了。不過,這裡是高階小區,全是獨立的別墅群,裡面居住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保安設定也極好。
那些記者暫時還不能進去。
蘇瑞去過幾次李艾的家裡,手邊也有小區的門卡,所以沒被攔下來。
等到了李艾家,鐘點工福姨給蘇瑞開了門。福姨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好像剛剛受過驚嚇似的。
蘇瑞滿心狐疑,她小心地走了進去。這是一棟三樓高的別墅樓,一樓的大廳全部鋪著大理石,光鑑照人。門廊處還有兩根羅馬圓柱,空間很大,充滿異域風情。蘇瑞還記得,在進門的玄關處,應該還有兩個大大的古董花瓶,李艾曾經隨口問她:“用一百萬拍下來的,好看不?”
當時的蘇瑞恨不得將自己變成花瓶,鬱悶地回答道:“下次我把樂樂包裝成花瓶,五十萬賣給你。”
可是現在,花瓶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瓷器碎片。
蘇瑞有點明白,為什麼福姨的臉色會那麼難看了。
這件屋子就好像好好遭受過龍捲風,不僅是花瓶,連茶几,桌椅,杯子,掛像,也都統統摔到了地上。
(二十一)金錢與交易(2)
蘇瑞順著滿地的狼藉望過去,果然看見了正蜷縮在沙發上的李艾。
她確實預料到李艾會難過,卻沒想到,她會崩潰到如此境地,可是,等蘇瑞再走近一些,她很快知道了原因。
在沙發的茶几上,擺放著一疊薄薄的檔案。而檔案上端,白紙黑字,是“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怎麼回事?”蘇瑞坐到了李艾的身側,輕聲問。
“沒事。”李艾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縷強擠的笑容,“不過是離婚”她到底沒有偽裝好,‘離婚’兩個字一說出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我沒有想過去追究,從他的第一次出軌到現在,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愛他了,我可以習慣,我可以不介意,可是,為什麼還是會離婚,為什麼我這麼努力,他還是可以輕易放棄我?當初他追我的時候
,明明說會照顧我一輩子。他用滿滿一車的玫瑰向我求婚,我以為我以為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一個男人。”
李艾終於泣不成聲。
蘇瑞亦覺慘然。
說什麼離不開現在的物質生活,不過是她的一個藉口罷了吧。即便商天南再怎麼胡來,她都隱忍著,並非貪戀這宛如古董花瓶一樣易碎的奢侈浮華,而是她一直心存希望,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以為他終有一天,會遵循曾經許過的承諾,照顧她一生一世。
自從大學那個可惡的男友無緣無故離開後,號稱要當“滅絕師太”的李艾,又是用怎樣一種破釜沉舟的心情,去接受另一個人?
他們結婚至今,還不到三年。現在,商天南出軌的事情被曝光,他知曉後的第一件事,不是道歉,而是直接甩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到李艾面前。
然後丟下哭泣的李艾,一個人揚長而去。
為什麼加害的一方,卻可以在被害者面前,擺出如此高高在上,而又理所當然的姿態?
在自己推翻自己的諾言時,心中就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慚愧與懺悔麼?
蘇瑞終於義憤填膺,可是她什麼都不能流露出來,不能安慰,不能氣憤,只能靜靜地抱著李艾,直到她哭累了,蜷縮在沙發角落裡輕輕地啜泣。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也許商天南只是覺得心中有愧,又怕面對你,所以就做了一個幼稚的決定。你知道,男人的思維一向很奇怪。”雖然心中恨不得將商天南千刀萬剮,可是話到口邊,卻不得不為那個男人求情。
這個時候,否定商天南,不是幫李艾,而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李艾沒有做聲,但哭泣聲變小了一些。
“好了,你先美美地睡一覺,說不定那個人明天就回心轉意,然後捧著一大束鮮花,求你原諒呢。到時候,你若是哭腫了眼睛,多不好看。”蘇瑞說著,扶起李艾,讓她先去樓上躺一躺。
李艾很乖地聽從了她的意見。她已經自欺了那麼久,再自欺一次,又有何妨?
蘇瑞為她蓋好被子,掩好房門,然後沉著臉回到客廳。
“商先生有沒有說,他去哪了?”走到留下的時候,她問福姨道。
(二十二)金錢與交易(3)
福姨搖頭,顯然也不清楚商天南的去向,後來想了想,方遲疑道:“商先生出門之前,好像接到過一個電